现在的身子,蹲又蹲不下去,弯腰也难受。
沈迟得空时,便常常帮她洗头,让姜晚坐着,头微微后仰,沈迟一手托着她脖子,一手用小木勺舀水淋着头发,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把水淋到姜晚的脖子里。
日子便如此温馨的慢慢地过着。
只是正巧又赶上多雨的季节,黄河水暴涨,祥县境内几处河段又发生险情,沈迟指挥组织抢险,日日在外不得空。
姜晚见这雨势越来越大,心里越发不安,不仅担心沈迟,更担心祥县百姓的安危。
这日,沈迟照常一早便起了身。只是不知为何,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姜晚,突然有些依依不舍,亲了亲她的额头才起身离去。
只是,这一离去,便是天人永隔了。
在过了许久,每次想起这一日,姜晚都懊悔自己为何要贪睡?为何不早起?
姜晚挺着肚子用过午膳后,正想起身让浅月扶着自己去榻上歇会儿,突然苏木满身是泥地跑进院子里,泪流满面地站在房门口。
“苏木,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干嘛?别冲撞了夫人。”浅月板着脸说道。
苏木站在门口很是难过,想开口又似乎有些犹豫。
见他如此,姜晚突然心跳加速,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姜晚按捺住心底的起伏,站起身询问道:“怎么了,苏木?”
见苏木支支吾吾不说话,姜晚猜到肯定是沈迟出了什么事,他才会如此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却又不肯说话。
姜晚心中咯噔一下,道:“苏木,是不是老爷出什么事了?你不必瞒我,如实说便是。”
苏木从门外走了进来,突然在离姜晚三尺远的地方跪下。
“夫人,河堤突然决口,老爷他站在险工堤段指挥抢险,奈何水势太过汹涌,老爷不小心被卷入了洪水中。待大家反应过来时,人早就不知被冲向何处了。”苏木一边哭一边说道。
听完姜晚跌坐在凳子上,脸色惨白,突然觉得心口一沉,想张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浅月一边安抚着姜晚一边问道:“可让人打捞了?”
苏木泣不成声道:“水势太大,根本无法打捞寻人。”
当时,若不是旁人拉着,苏木早就跳下去寻人了。
姜晚坐在凳子上,想着还未见到孩子出生,他怎会抛下自己与孩子?他一定不会死的!
姜晚想站起身亲自出府去寻,只是两腿发软,根本无力行走。
浅月见状不对,赶紧让苏木去请大夫。
姜晚神情陡变,失魂落魄道:“浅月,沈迟他不会死的,他一定在等着我去救他,我要去寻他,你快扶我去。”
姜晚还是不肯相信沈迟就这么不见了,执意要亲自去寻他。
浅月眼中隐有泪光,安慰道:“夫人,民工们都在,自会想办法救老爷的,你如今快临盆了,要当心些自己的身子才是。”
思仙亦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姜晚,生怕她会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其实浅月心中明白,每次水患,不知要冲走多少人,这次水患比起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恐怕是有去无回了。
姜晚只觉自己好像喘不过气,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懊恼自己为何如此无用,想去寻他都去不了。
姜晚脸色煞白,语无伦次道:“浅月,他本就孤身一人,如今有了我和孩子,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他一人在那洪水之中,他会害怕的,我要带着孩子去陪他。”
见她如此,浅月和思仙吓了一跳,生怕她会一时想不开随沈迟而去。
苏木急急忙忙的将大夫请了过来,跟着来的还有李嬷嬷。
李嬷嬷知道实情后,虽伤心欲绝,但也生气苏木怎么如此莽撞,这么大的事竟不与自己商量一声就直接跑来告诉姜晚。
如今姜晚临盆在即,若有个意外,那就是一尸两命,沈府就真的得散了。
李嬷嬷在门外缓了缓脸色才进了房间,看到姜晚手握拳头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顿时心痛不已。
大夫见状忙放下药箱上前,让浅月扶稳姜晚的手想把脉,结果姜晚突然缩回手厉声道:“不用管我。”
李嬷嬷擦了擦眼泪,劝解道:“夫人,你万不可如此动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姜晚看着李嬷嬷,突然问道:“李嬷嬷,沈迟他回来了吗?”
见状,李嬷嬷便知道姜晚这是伤心过度有些失了神,赶紧让大夫上前查看,谁知姜晚突然站起身,没一会儿又直直地朝后倒了下去。
所幸思仙和浅月一直小心防范着,从背后稳稳地接住了姜晚,才不至于让她摔倒在地。
李嬷嬷赶紧让思仙和浅月将姜晚弄到床上躺好。
大夫把脉时脸色凝重,过了一会儿突然惊呼道:“夫人尺脉转急,恐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