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T恤下摆。

路辰周不是没见过女生装喝醉靠近他，但是她好像又不是那种状况。

她眼睛平时很清亮，这会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混沌，眯着眼睛看他，像是看个什么新奇物种。

他忽然就不想走了，想看看她在卖什么名堂。

她平时说话速度就不快，这时候显得越发慢，像是喃喃自语。

“我看到他有新女友的时候，忽然想到，为什么这次我这么慢呢？”

路辰周对做别人的感情垃圾桶没有任何兴趣，微微蹙眉，不想跟一个醉鬼说话。

“诶，路辰周。”

这是除了初次见面时，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不是转述，不是称呼，而是在叫他。

语调没什么起伏，却和缓，像是在口齿间琢磨了千百遍才经由双唇吐出来。

他本来松松散散靠着抱枕，后背微弓，可随着她的这一声，身体僵了僵，流畅的下颌线也收紧了一些，只是眼睛还在看着她。

他的眼皮薄，嘴唇也薄，是一种天生薄情的长相，拎出去做个造型就可以去做偶像剧的渣男特型演员。幸好他一贯是个懒散随性的姿态，加上眼尾微微下垂，又多了几分无辜，不然即使俊美也很难压得住那股锋利感。

郭茜梵巴不得他是个渣男，可是接触了这些天发现他显然不是。

长这么帅，偏偏洁身自好，暴殄天物就是最可耻的浪费。

她失望又沮丧，今天喝多了，脑子是昏的，她才能跟他说出这些话。

“这一次，这么多天，孙申，超市小哥，还有前排的邻居，我都没有。路辰周，你说这是为什么？”

路辰周咽了口唾沫，没说话。

孙申，超市来打暑期工的大学生，前排的某个小子，这些他知道，都是对她有些想法的人。

她看着他，虽然眼神已经醉到不能聚焦，却还是努力地看着他。

路辰周，没动，也没说话，不是他故作深沉，而是觉得喉咙有点痒，痒的他一开口都要变音。

他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心里响起了警钟，不愿她继续说下去。

她不知道他的挣扎，仰着脸问的更加直白：“路辰周，你觉得我这样是为了谁？”

那点痒慢慢从他的喉咙延伸到了胸口，像是有棉花堵住了胸口，呼吸都变得很沉重。

“都是因为......”

她再度开口，最后一个字不知道是她没说出口，还是习惯性虚到吞音，他没听清。

她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听清，整个人都俯身过来，抓住着他T恤的领口拉着他低头，而她微微起身朝他靠近。

——她就那么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又看向他的嘴唇，慢慢慢慢地靠近。

路辰周有点烦。

又不是傻子，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往他身上贴，他不是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他烦的是她太慢了点，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怎么就不能速战速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趁着他来不及反应亲上来不就得了。

现在这么慢搞得跟电影慢动作一样，像是刻意要给他拒绝的机会。

这让他觉得有些难办。

直接搂着她亲？那不可能，都这时候了，他不能不承认自己对她很有感觉，不然也不会端着蜂蜜水上来，也不会一开始就让她入侵他的地盘，可是这种感觉应该还不到喜欢。

他虽然看着是个X王，其实心里还很纯情，这不，她只是靠近些，他手心都出了汗。

再说了，就算喜欢，有些事也得说清楚，哪有人上来就亲的？顺序都不对。

就这么着没名没分，连个告白都没有，他能让她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亲？

一想到这里，他的手就扶住了她的腰。

她吊带紧身上衣本来就短，现在早就褶到了上面，一伸手摸到的就是腰上的紧致柔嫩的肉。

路辰周：.......

他说他本意本来是想推开她，这会儿还有人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