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进了袖里,随后又从袖里拿出一块丝帕递给了萧令辞,见他接下后解释道:
“殿下还记得我之前说过,要研发一种新的面料出来吗,我已经成功做出来了,它叫云锦,目前还没有人看到它的样子有多漂亮华贵,而我将这云锦织造的丝帕送给殿下,殿下就是第一个见到这份美好的人,这是独一无二的见证。”
萧令辞看着手里那织着团花如意纹,底色为白色的手帕时,怔愣了一瞬,原因无它,只因这云锦手帕,经纬交织密度紧凑,手感如生乳般凉而滑。
可最夺目的,当属上面极为艳丽的色彩,其中的金色,是以金箔压为了一根根细细的丝线织出来的,其中的蓝色,是以孔雀羽毛劈成细丝勾勒出来的,在暗处时是蓝色,若有光彩折射上去,就会变为青色,真是巧夺天工。
可当萧令辞定神后,又听到苏文惜那娓娓道来,轻柔如风的话语,再次心神一震,他抬眸看着苏文惜,一种大喜之下的不知所措,以及受宠若惊的表情显露在面容上,他试探着问:
“这么珍贵的东西,苏大人真的就这么送给我了?”
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苏文惜点了点头道:“殿下就收下吧,刚刚言语不当让殿下触之生悲,是我的冒失,希望殿下收了这帕子后,心情能好一点。”
明明是很得体且带有温度的话语,萧令辞却从字里行间听出了别的意思,他较真着问:
“如果苏大人刚刚没有让我悲伤,那么这帕子苏大人还会送我吗?如果仅仅是为了想要赔礼道歉,那我还不如不要。”
苏文惜听出了他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萧令辞他气性也如此大,便安慰起来:
“殿下,我没有那个意思,这帕子我本来就是做出来送给你的。”
她说的都是实话,绝不存在编织美好谎言的意思,那几日在机房将天子朝服赶出来后,她就想着编织个小巧精致的东西出来,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丝帕,于是便说做就做。
只是在挑选底色上,苏文惜犹豫了一瞬,在想到萧令辞那一身月牙白的衣摆翻飞如同雪花浮转的样子,又决定听从本心选择了白色。
而萧令辞一听,眉眼舒展开来,哪还有刚刚那半点委委屈屈的样子,他十分珍视将那丝帕折叠起来,没有放到袖里而是顺着衣领直接贴到了心口处,他笑得粲然:
“既然是独一无二的证明,我会好好珍藏的,不过苏大人为何会想到送我丝帕,莫非是存着横也丝来竖也丝的意思?”
丝同思,横也思来竖也思。
见氛围又沾染上了暧昧,苏文惜心神一颤,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一开始决定做丝帕的时候真没想到还有这个内涵,于是她为证明自己清白道:
“丝帕便于携带,绝没有殿下说的那一层意思。”
“哦?是吗——”萧令辞拉长了音调,如古筝震弦般拨动人心,他凑近了苏文惜,距离近的下一秒苏文惜就能被他揽在怀里。
苏文惜有些心慌意乱,连忙将双手抵住他胸膛推开了他,下一秒就如脱兔般,惊慌失措地跑走了。
只是跑着跑着,苏文惜因为没看路而撞到一人,登时额头钝痛,白皙的肌肤染上粉,一双杏眼泛起了红,她慌乱道歉:
“抱歉是我没看路,冲撞了……”却在抬眸看见是萧郁均时,愣了一瞬才磕磕绊绊:“冲撞了璘王大人,真是罪该万死。”
“不必在意,是我出现的突然了,”萧郁均浅笑着仿佛依旧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然而苏文惜若是与他的目光相对视就会察觉,萧郁均的桃花眸覆着阴翳,面容也不再是闲雅,反倒有些气恼。
苏文惜不欲与他多言语,连忙找了个借口:“璘王大人,新的面料我已经研发出来,眼下正急着告知唐尚服,就不耽搁您了。”
说完苏文惜脚底生风,在萧郁均的手伸过来挽留之前就已经跑走了,只是因为动作太急,幅度太大,连袖里的东西掉出来都未发觉。
唯有萧郁均伸着还未收回来的手,望着苏文惜背影消失的回廊尽头,目光晦暗,似有风浪在翻腾。
他其实并非是突然出现在此,他已经站在那里看了有一会儿了,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侧面看到苏文惜与萧令辞二人。
萧郁均清楚的看见,萧令辞送给了苏文惜一个碧绿的东西而苏文惜珍视的收在袖里,后面苏文惜又送给了萧令辞一块丝帕,而萧令辞揣进了怀里,又见他们二人拉拉扯扯气氛暧昧,苏文惜神情却不似拒绝。
丝帕,女子送给男子,往往背后都有一层横也丝来竖也丝的暗示。
萧郁均的思维凝滞住了,他暂时有些无法消化刚刚亲眼所见的那一幕,他收回了挽留不住的手,视线落下时却突然看到地上有一抹熟悉的绿。
“这是……”萧郁均弯下腰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时他才清楚,原来是个草编蚂蚱,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有哪个好的,不禁在心底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