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的数字上。
宁邵已经被扰的不胜其烦了,他本来就有很多公务要忙,萧令辞还拿这些东西来请教他,如果是什么有含金量的问题,宁邵还能有几分兴趣的传道受业解惑,可萧令辞问的地方财政问题,都是一些十分简单的东西,他万万没想到萧令辞竟然不学无术到连这些都不知道。
就这么心力憔悴,有一搭没一搭的解释了一阵后,萧令辞指向账本后几页的一个数字,同时对照起另一个材料工厂的账本,宁邵在轻飘飘扫过去一眼正要随意回答时,突然警觉的发现有哪里不对,他也顾不得失礼,直接捧起两个账本细细翻阅起来,而萧令辞也没有催促。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宁邵才十分不平静的手拿着账本来回踱步,他走上前有些急切地问萧令辞:
“殿下果真不知这数字有何问题?”
萧令辞再次发挥了他演技精湛的一面,睁着单纯清澈的凤眸,扮猪吃虎道:“怎么了,知州大人为何如此激动,难不成是我问的不对?”
见萧令辞懵懵懂懂浑然不知发生什么的样子,宁邵这才重重叹了口气,他将账本摊开在萧令辞面前,郑重其事地解释:
“殿下咕刚刚指出来的这一笔数字,和工厂那本账目有所出入,且我看了一下后几页的部分,发现不止这一处,还有一些细微的地方也有出入,这代表着什么殿下知道吗?”
萧令辞将装傻充愣发挥到极致地摇了摇头。
“……”宁邵差点一口气没踹的上来,他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冷静,萧令辞一个养尊处优的三皇子,不知道这些地方财务的黑暗面也是情有可原的。
于是宁邵十分严肃道:“这代表着有人虚报账目,挪用公款,而负责水利的总长官是监事卢威,也就是说,卢威那一帮人,贪污了水利的公款,以至于这南漪湖的水利工程才会如此轻易崩溃。”
按理说宁邵作为一个知州,又是能力不俗的知州,虚报账目这种事也不是发现不了,可他身为一州地方官之长,要处理的大小公务太多,而这水利工程一事究竟有没有人贪污,其实是不明朗的。
宁邵那时将调查一事分摊给了下级官员,而那些官员又个个都是因循守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标杆,心想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大胆子去贪污水利公款,因此核对账目也是泛泛而过,再加上卢威有意的用应酬来腐蚀他们,这贪污水利一事自然就被蒙混着一直到了今天。
所以今日宁邵知道这虚报账目一事,才会如此不平静,他语重心长地告诉萧令辞:
“殿下,您现在需要修书一封,将这账目上有问题的地方,录白一份后当做证据并加以说明,上报朝廷。”
而萧令辞这时也已经顺利把发现证据这一个功劳推给了宁邵,拜托了众矢之的的他便点了点头同意道:
“大人说的是,不知大人这里是否方便,我立即就开始写证据。”
“自然是方便的,”宁邵喊了几个人进来抄写录白,几个时辰后录白已经完成,而萧令辞也已经写的差不多了,他在举报信里特意提及,是自己在请教知州宁邵有关于账目的过程中,宁邵发现了此事,还交于宁邵先行阅过了一番。
宁邵没有想太多,只以为是萧令辞这人诚实,有功不自揽,因此对他改观不少,心想虽然人不怎么聪明,心却是剔透的。
随后萧令辞才将那两本账本原件与举报信封在了同一个文书里,由知州盖章后,这文书就被快马加鞭送往了朝廷。
告别了宁邵后,萧令辞回了织造署,却在织造署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还没走过去,那人就笑嘻嘻地迎了上来,语气热络道:
“殿下,您久久未给我回信,我心里挂念,所以登门拜访。”
来人正是即将大难临头而不自知的卢威,他说话时那两撇八字胡还在一颤一颤的晃动。
萧令辞心底讥讽,面上不显,只是同样热情地表示:
“卢监事,这不是这几天忙着那紫貂皮一事,忘记给你回信了嘛,怎么竟着急至此,还来这里堵我。”
“原来如此,看来是小的多虑了,殿下无事便好,”卢威一听萧令辞这么上道,当下喜笑颜开,按照惯例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
“殿下,那紫貂皮如何了?”
“嗯……”萧令辞在心里算了算那封举报信送到朝廷,而朝廷下达命令的大概时间后,微笑着说出几个字:
“五六日吧。”
“五六日……”得到了具体的答复,卢威虽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紫貂皮,但还是强压下急躁,巧言令色道:
“如此甚好,看来要不了多久,殿下和小的就可以一饱眼福了。”
萧令辞闻言,笑容深邃,意有所指: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