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儒打断了玄鸟和白眉老方丈在争论,声音冷静地吩咐起来:
“我不需要那些人相信我,只要他们有疑虑就好。
既然假的真相可以堵住悠悠众口,那么现在就多给他一种真相,
也能让人多出一种猜测,多一重谈资。就让这悠悠众口说法不一,
谈论的人多了,总会有关于那一日的只言片语流露出来,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再则世人从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看热闹的多了,总会有人愿意深入其中一探究竟。
现在就由我告诉他们另一个真相。我修书一封,你着人快马加鞭地送给寒灵寺的方丈,
嘱咐他安排一些机灵的小沙弥去办这件事。
幽州这里,烦劳方丈按照我写的歌谣,让寺庙的小沙弥用这首歌谣陪香客的孩童玩耍。
至于那两位老人家,幽州城有耍皮影的好手吗?找一个来我有一出好戏要送给他。
你找个机会让二老去集市上看上一出皮影戏,
并告诉他们寺庙的游僧外出化缘时曾远远地见过宁城的炎阳军追击青梧军的一幕。
将怀疑的种子种下,总有一天会长出我要的果实!”
此刻的九儒冷静地安排着一切,边说手上不停地写下一段歌谣,
随后将小沙弥唤进屋内,将它递给小沙弥:
“你看看,可有不懂的字?读着试试可还顺口?”
“师叔祖,这是什么?”小沙弥好奇地接过了纸张
“师叔祖教你的新戏法,将来可以和来寺庙的孩子一同玩耍。”
小沙弥逐字逐句地将歌谣念了出来,玄鸟和白眉老方丈瞬间便明白了九儒的计划:
“拉大锯,扯大锯,朔方门口唱大戏,嫁姑娘,引豺狼,炎阳军来打青梧。
拉大锯,扯大锯,阴兵阴将也难防,新人死,城门挂,阴兵屠尽朔方城。”
这世间有太多无法探明的真相,但却不能只有一种声音,九儒就是要利用人们的好奇心,
让全天下的人自己去思量这其中的关隘,大武从不缺乏聪明人,不是吗?
将白眉老方丈和小沙弥送走后,九儒独自坐在厅内久久不语。
玄鸟飞了进来,看着不敢进屋只敢在外面吹风的墨羽翻了个白眼。
“不要太自责,你防不住悠悠众口,朏朏迟早要自己面对这一切。”
玄鸟站在九儒的面前安慰道
“是我疏忽了,我不该离开她太远的,哪怕她不自在,会讨厌我,也不该走远。”
九儒此时才敢泄露出自己的脆弱
“你知道我看见她时的样子吗?身穿红裙的少女,
明明一身的明艳却在我面前血肉溃散地崩溃着。
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会失去她。这样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九儒的眼神阴鸷起来,第一次觉得这一身袈裟真真的是束缚,
否则,自己大可以将所有参与这次阴谋的人一一斩杀。
首先就是那只站在外面的墨羽,他幽冷的目光直直的向院子里的墨羽看去,玄鸟此时也不敢多说一句,
为了护住乐风的身体,九儒早已将自己的袈裟卸下盖在了乐风身上,
所以此时的九儒身着一袭黑袍,一脸的肃杀,长身玉立端坐在此,
浑身森冷的气质好似杀神觉醒般让人战栗。
院子里,墨羽小心地将自己的身形向着更深的树丛里挪了挪。
正当玄鸟想着是不是要说点什么让九儒暂时放过自己的小孙孙,
清妍却从乐风的房间跑了出来,她指着乐风的房间有些焦急地比画着,
九儒当即起身赶了过来,身后的清妍还想再跟过去,却被玄鸟叫住了:
“小丫头别跟着掺和了,来陪我去院子里走走,马车还没卸下来呢。”说着将清妍支出去了
此时的乐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右侧的脸庞尚未痊愈,看着狰狞不已。
她轻轻地转动着眼球,慢慢适应着身体的异样,
此刻她脑子里昏昏沉沉,梦里的自己一直在一条黑暗的走廊里狂奔,
可无论跑得多快都无法找到出口。
浑身的疲惫让她虚弱得无法开口说话,她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那是九儒的袈裟,这时的乐风才记起自己陷入昏迷前的景象。
九儒惊疼的眼神让乐风有一丝回味,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在这自己这边,心疼着自己,真好。
乐风闭上了眼睛,攥紧了手中的袈裟,将自己再次包裹其中。
九儒进到了乐风的房间后,才发现是乐风苏醒了。他轻轻地走到了床边,
深怕吓到了乐风,可床上的乐风却抬眼看向了九儒。
明明脸上的伤痕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