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窝蜂地涌上来,当看到咸丰成眼角挂泪时,聪明人已然明白了结果。
但他们还是不甘心地询问:“陛下占了我们的屋舍,还让皇族滥用我们的物件,就没一个说法吗?”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
咸丰成摘下了头顶的官帽,面容惨淡。
“我在后院门外等候了半日,未得陛下召见,那些宫中侍卫不愿意传话进去,还把我赶了出来。”
此话宣之于众,惹得不少人瞠目结舌,不懂咸大人何出此言。
堂堂知府大人都不要脸了吗?
“我上不能达天听通晓百姓们的怨尤,下无能力安抚百姓,我咸丰成有罪,辜负大家的期待,特挂帽离去。”
咸丰成说着将官帽挂在了旁边被皇族踩断的半根招牌上,对着周围众人拱手一拜。
“大家再有请求,可直接去寻陛下,或是……自行解决吧。”
当地父母官都不打算管事了。
皇帝陛下自然也不会顾及盐城百姓的死活。
咸丰成这是用自己的官位告诉大家,盐城在皇帝陛下的心里,有多么的无足轻重。
偏偏这个时候。
收拾完下榻之处的几个皇族王侯,迈着螃蟹步走到人堆前,看到咸丰成,顿时双眼放光。
“咸大人,你来得正好,本王住的地方原本家里有几个挺不错的摆件,本王想着借用几日,不料那住户诬蔑本王想强行霸占他的传家宝,要死要活的,你快来劝劝他。”
说话者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面相与皇帝陛下眉眼有三分相似。
咸丰成曾赴金陵述职时见过此人,乃当今陛下的胞弟,掌管皇族宗亲的辰王。
辰王深受陛下的宠信,但行事乖张,素来无法无天。
咸丰成拿后脚跟想也知道,辰王这是想霸占那些摆件但被原主人识破,以死相逼为防止事情闹大,才想让他出面摆平此事。
“我……”
“咸大人,除了王叔的摆件,本侯爷也相中了一套家具摆设,你速来处置。”
另一个三十左右衣着华贵的青年,上手就要去拉咸丰成。
咸丰成望着这些借住别人屋舍却还在霸占他人财产的皇室子弟,深刻地感受到了皇帝陛下这些年对于皇族教养上面的放纵。
南越皇室,已是烂在了根子里。
除了先皇后墨青生的一对儿女是个另类,才任由这些皇族执掌南越,只怕会内忧外患,万劫不复。
好在。
他如今已不再对仕途抱有任何幻想。
咸丰成拂袖躲开青年侯爷这一抓,指着挂在半块招牌上的官帽。
“我已辞去官职,如今只是白身一位,还请两位王侯另寻他人去劝说那些苦主,若是实在无法调停,可以去找皇帝陛下评评理。”
老子才不伺候你们这些南越的蛀虫!
咸丰成扭头便走,留下两位王侯站在当场,愕然不已。
回过魂来,他们正准备伸手拦在咸丰成,周围聚集的人群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想做什么?”
辰王看出这些人眼神不善,色厉内荏地大喊一声。
“造反啦!这群人要造反啦!”
“王爷,你想要摆件,草民给你就是了,冤枉草民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脸上露出轻蔑的冷笑。
仿佛不是迫于无奈把珍贵的摆件让给辰王,而是瞧不上那些摆件才施舍给辰王的。
辰王意识到这一点,却没有细思。
他忙不迭地确认:“你把那些摆件给本王,不是借用给本王?”
“是。”
老者扫了一眼族中那些愤愤不平的后生们,沉声命令。
“把辰王看中的东西全都留下,族人们全部撤离本家,天子脚下,大家不可生事,若是扣上造反的罪名,这十几万大军砍我们这上百人轻而易举。”
“啊对对对!”
辰王没想到咸丰成挂帽离去,当地人反而更听话了,当即喜笑颜开。
想到他初入老者家中时,还看上了一块屏风,连忙趁机讨要。
“你家那块双面绣的屏风挺不错的……”
“辰王喜欢,拿去用。”
老者根本不等辰王再搜罗罪名敲打自己,大方地一挥手,对着族内那些气得脸色铁青的后生们吩咐着。
“去把那扇屏风搬来给辰王。”
“可是爷爷……”
“去!”
老者冷冷地扫了一眼胆敢顶嘴的小孙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周围不明缘由的众人。
“咸大人无法为我们做主了,这盐城便是诸位皇族说了算,你们不去,难道要让皇帝陛下派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