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嗒嗒嗒。
眼见石磊并不是赌气,而是真的要驾马离去,领头的使者放声大喊。
“雷公子!你姓雷不姓石!雷家世代忠良的名声,要毁在你的手里吗?!”
“不。”
听听,果然雷家还是重名声,要脸面的。
正当使者这样想的时候,却听石磊冷嘲一笑。
“从现在开始我叫石磊,是一名为了保命而投奔南越太子的战俘。”
“从此与雷家一刀两断,与……雷铭断绝父子关系!”
石磊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句话。
不再听后面任何人的喊叫,一夹马腹,犹如离弦的箭,朝东边的金陵城方向奔去。
离着西楚越来越远。
他心脏像被压着巨石一样难以呼吸。
石磊一手紧抓着缰绳,一手捂住沉闷的胸膛,眼眶里盛满了泪水。
愿忠臣一心,永不相负!
这是祖训。
可若那忠臣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心,还要将他当弃子使唤,根本没拿他当臣子看待,直到全盘
促成才让他入场当马前卒,还是去送死的马前卒,他不甘心!
但凡!
但凡皇帝陛下在任命七殿下去嘉州之前与他商量一下,或者提前下达命令,让他以死效忠。
哪怕他觉得陛下这是一记昏招,为了履行自己的忠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可现在……
“啊!!!!!!”
绿油油的田野里,一名信仰崩塌的少年发出绝望而凄厉的吼叫。
像那迷途的困兽一般,让闻者动容,听者落泪。
“石公子,你喝口水吧。”
等到石磊吼到嗓音嘶哑,侍卫递上了驿丞装满水的水壶,提醒他。
“殿下托我照看你,要是石公子你有了三长两短,我没办法交差,轻则挨板子,重则被撤职查办。”
侍卫看到石磊落魄的鬼样子,真担心石磊一头撞死在马背上。
“谢谢……赵兄弟……”
石磊接过水壶,猛地灌了一口,又将剩余的水泼在脸上。
神智顿时清醒了许多。
“走吧。”
“我们赶回金陵。”
“石公子不是饿了吗?”
“没事,撑得住。”
他要先向太子殿下请示,给父亲……不,给西楚的国师写封信,希望能够让国师劝一劝西楚的皇帝,别管南越国的闲事。
否则。
一旦站错队,这些年在南越国得到的一切,就会付诸东流。
他敢肯定,西楚皇帝一定不会相信他的话。
而这,正是他的目的。
“看来,陛下确实没有看我写的家书,才敢派七皇子来。”
石磊脸上露出一抹阴毒的冷笑。
你不仁我不义。
芈君主,你递的这把刀,我定会让太子殿下好生利用!
……
清晨。
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时。
张君临穿着一身短打,站在了皇庄的第一座粪堆前。
他的鼻子下面还挂着黑色布条。
在他身后,董太师和负责皇庄事宜的农夫们,也全都是同样的打扮。
他们不知道太子殿下又要对着这粪堆搞什么动作,可看那些铁锹、铲子和钉耙,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偏偏,眼前的太子殿下一脸过年的喜庆模样。
“来!”
“开宝箱!”
宝箱?
头一次听说粪堆是宝箱。
董游的脸色有些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