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且慢!”
张君临正在挥刀杀入。
寨子的主体建筑里冲出一人,手里还拖着一个不知生死的青年走出木屋。
站在了混乱的空地后面。
隔着人群,张君临看到对方身上的衣着略显华贵。
与这群打着补丁、灰头土脸的强盗们形象不符。
当即暴喝一声。
“你就是那许三毛?!”
“回禀太子殿下,小的不是许三毛,是许三毛前几天掳掠上山的良民,被他逼成了师爷。”
夏贵跪在地上,假意哽咽着解释。
“小的一直规劝许三毛弃匪从良,可他就是不听。”
“不只如此,他还把其他几位劝告他的兄弟都给杀害了,我被逼无奈,只能……只能……”
夏贵以头抵地,并朝旁边膝行了几下。
将脖子被从后捅穿的许三毛的尸体展示出来。
混战的空地上一下子鸦雀无声。
那些还在抵抗的强盗们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和农具。
错愕地望着已经没气的老大许三毛。
突然间失去了战斗的欲望。
“许三毛都死了我们还打什么!”
哐啷!
也不知道是谁领头把手里卷了刃的刀往地上一扔。
瞬间一大半的强盗全部丢下手里的武器和农具,并老实巴交地跪在地上。
承认自己的罪行。
小到偷拿了包子铺一个包子。
大到偷了别人一头小毛驴。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正准备大展身手练一练的石磊等人都蒙了。
谁能想到他们才刚杀上山来,黑风寨的主力和老大竟然自杀残杀。
“殿下,这黑风寨果然没那么厉害。”
“是啊,特别是这老大许三毛,死得可真够快的。”
张君临骑着马穿过人群,来到尸体面前。
跳下马去,检查了一下确认断气后。
走进木屋里。
又查看了一番剩余的七个死者。
由于这些人身上的佩刀都差不多,也分辨不出谁是谁杀的。
满屋子里酒气冲天,地上还有许多拆过封但没喝完的清酒。
但死者指尖和口鼻没有发青的迹象,不是中毒而亡。
确实是伤重不治身亡的。
“这个自相残杀的现场做得真叫一个天衣无缝。”
张君临面无表情地走出木屋。
看到自称被掳掠来的师爷还跪在外面。
他连忙上前将人扶起。
“听你刚才的意思,你并没有参与过打劫的事?”
“回禀太子殿下,正是。”
夏贵连头也不抬,表现得十分恭敬。
这让张君临十分的满意。
他又朝着其他跪在地上的强盗们望去,确认道:“这位师爷可是前几天才来山上的?”
“我记得许贵确实没来几天,但他挺聪明的,说话也对老大的胃口,老大就让他帮着打理寨子里的事情。”
“我们前天听说扬县城在开荒分田想下山,还是许贵传的老大的口令,说谁敢私自下山就灭了全家。”
黑锅一顶接着一顶全部甩在了许三毛的头上。
师爷只是一个传达命令的人。
到时候追究责任也是一个被害者的角色。
“这位被许三毛拉来的师爷叫许贵,可是附近许家寨的人?”
“不是。”
夏贵不假思索地把自己当初编的那套身世拿来搪塞。
“小的是外县的流民,家里是佃户,流亡的路人只剩下小的一个活着,其他的都病死了累死了,原本想去金陵讨口饭吃。”
“没想到路过扬县的时候被劫来黑风寨,许三毛逼良民为强盗,实在是该死!”
“该死!”
原本刚才还没跪下的那些强盗。
见黑锅都让许三毛背上,知道大势已去。
干脆也全部跪了下来。
被夏贵这么一煽动,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许三毛当初犯过多少恶事上面。
“这许三毛强暴了附近不少良家女子,连刚生孩子的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还有一些富户拿不出银子想用粮食交换,他先抢完藏在地窖的粮,又说话不算话把人全家给杀了。”
“大人们,我们当强盗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希望大人们留我们一命,让我们赎罪。”
夏贵连同着众人一起叩首。
低下头时,满脸都是得逞的奸笑。
好险。
幸亏他派出去送信的人没有按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