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刚踏出窝棚,挥动巨剑的一瞬间。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挡在了他与张君临中间。
“杀人啦!”
项於期听到窝棚里的难民发出惊恐的叫声,没有任何迟疑,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就在这时,那个高大的男子,突然反手拿下背后的弓,拉满弓弦。
弦上没有箭矢,可在男子拉弓的瞬间,一股劲气猛地爆开,将男子身上穿的宽大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面对着这股劲气,项於期手里近百斤重的巨剑,此时却像是千斤一般沉重,将他的身体带得一个趔趄。
不得不中止前行。
“你是谁?”
项於期望着前方这个少说比他高一品武道境界的男子,暗暗吃惊。
南越何时竟有这样的高手?!
“梁……生……兰……”
十丈外的男子,结结巴巴地回答着。
梁生兰?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梁这个姓更不是什么显赫姓氏。
“梁兄为何要阻我?”
面对着男子时刻瞄准的无箭之弓,项於期感觉自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他生怕对方主动出击,于是将剑尖插入地面,以示友好。
“你……要杀、杀谁?”
梁胜蓝同样将弓放到背后的弓袋里,打量着对面的那把巨剑。
好剑!
若是融了拿来打一套弓箭,定是绝世武器。
他有此一物,说不定能和九品之境的武者战上一战!
不不不。
他与对方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假如对方能够放弃杀人,他便让对方离开,怎能觊觎别人手里的武器呢?
梁胜蓝纠结的时候,项於期正一眼不错地盯着他。
试图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任何破绽,抢先攻击。
但令他失望的是,八阶境界的一品之差就如同中下三阶的一阶之差,不是凭智慧便能拉近差距的。
“我要杀那个烧纸的人。”
项於期右手握紧剑柄,左手指着那块新立没几天的墓碑。
那座墓碑前有不过烧纸的痕迹,还有几朵孩童们放的今日盛放的太阳花。
他昨夜便注意到了这座墓碑,特意向金陵的人打听过。
据说里面葬的是一个有风骨的老者,父亲以俘虏要挟投降,老者撞刀以示决心。
他恨这位老者坏了父亲的计划。
但也敬佩这位老者的气节。
???
正将一大堆纸钱和金元宝放到墓碑前,还没开始烧的张君临,错愕地看向说要杀他的人以及救他的人。
不会吧?
他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担心刺客在他拔完毒后到来其实是他说的玩笑话啊!
开局被动当监国太子要与金陵共存亡他也认了,可石磊他们层层传递送出去的信可能刚离开南越地界。
“你是西楚派来的刺客?”
张君临无法想象眼前的情况,上下打量着项於期。
不认识,但有些面熟的感觉……
“非也。”
项於期对于张君临知道西楚派来刺客一事,也很吃惊。
但他身为执掌数十万大军的大将军,早已是喜怒不形于色,不让人看出任何的破绽。
“那你为何要杀我?”
张君临手指着自己身上的黑衣解释。
“你别看我今天穿得很朴素,实际上本宫是南越太子,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把巨剑看上去就有百斤重。
对方还能够挽出剑花来……绝非凡人。
而且对方挥剑时他根本没感知到,定是比他武道境界更高的高手!
“大哥,我们之间要是有误会,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如果是别人买我的命,我能出双倍买回来。”
张君临额头上冒出了虚汗。
感觉到脚底板涌上来的细微力量,但它们涌入这具拔完毒后已是七阶上品境界的身体里,犹如一滴水涌入人工湖。
能掀点水纹,但作用不大。
若是给他一天的机会缓缓的话,应该能够在这个“杀手”面前成功逃脱。
“杀父之仇,如何谈?又如何买命?”
项於期看到张君临一脸轻描淡写的儿戏模样,想到父亲就是死在这个竖子手里,他气得拔出巨剑。
“梁兄,我欲报杀父之仇,这是身为人子的责任,还望梁兄成全!”
“杀父之仇确实不共戴天。”
梁胜蓝满脸的胡子,导致项於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听到他认同自己的话,项於期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