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琉光城的城门口。

小矮马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四条蹄子呈弯曲状态，却始终没有倒下。

双眼有些泛红，无力的发出了一声哀鸣。

陈凡沉默了一阵。

随后伸出手来，最后摸了摸小矮马柔顺的毛发。

接着用拐杖颤颤巍巍的支起身来，一步一步的向着城内走去。

废墟之中。

十来个穿着统一淡青色服装，持有各色各样武器的人影来回穿梭着。

像是在废墟中寻找着什么。

时不时的翻出一两具残破不堪，体表有野兽抓痕的尸体，就随意的丢弃在一旁。

不远处，有一座高大的小山包。

若是凑近了看，依稀能辨认出，这是一座由尸体堆砌而成的尸山。

其中，不乏有陈凡熟悉的面孔。

卖猪肉的张叔，开药房的牛贵，当裁缝的……

琳琅满目，只是再相见时，已是天人两隔。

陈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没看到瑶瑶的身影，陈凡扭头，便向着原先城里豆腐坊的方向走去。

而他的出现，也立刻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

一群人纷纷上前，拦住了陈凡的去路。

刚准备质问，却发现是个瘸子。

其中一人皱了皱眉：

“哪来的瘸子，此地凶险，不是你拾荒的地方，赶紧离去！”

陈凡的拐杖有些晃悠，像是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不断摆动。

见了这群人，陈凡没有丝毫躲闪，反而抬起头，声线沙哑的问道：

“几位，可曾见过一对夫妻，女的模样秀丽，长发，嘴角有两个酒窝……男的有鼻子有眼睛，跳起来有一米八那么高……”

“去去去，问的什么话这是！”

“实话告诉你吧，山里闹妖灾，出了个百年难遇的大妖，率领妖军攻陷了琉光城，整个城池无一活口。”

“你要找的人，九成已经死了，剩下的一成，是死无全尸。”

“我们百炼宗奉大夏王朝之命，前来处理此事，门内长老已经进山猎妖去了，想必此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你也莫要在此停留，速速离去，别耽误我们清理现场，真出了事，没有人会保你……”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陈凡只听进去了前面，至于最后劝他离去的话，却置若罔闻。

看着一群人转身继续忙活，不再理会自己。

陈凡也撑着拐杖，蹒跚着继续向城内走去。

……

豆腐坊。

原是秦不凡家的产业，算不上赚钱，养家糊口，奔个小康却是轻轻松松的事。

如今，偌大的宅邸内，却只剩下两座笨重的石磨。

空荡的房间内乱成一团。

看样子，似乎事发之前有人在此清理物品，准备离去。

陈凡找了一圈，并未找到尸体，甚至没看到一丝血迹。

心中虽仍然沉重，却宽慰了几分。

思绪也开始往好的地方转变。

但没看见真人，亦或是见到尸体之前，陈凡的心始终都是悬着的。

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陈凡驻足一会之后，便打算离去。

咚咚~

身后突然传来两声异响，惊的陈凡立刻转头看去。

却是风儿吹过，将藏在角落处的一个盒子吹的咚咚作响。

陈凡上前看去。

就看到盒子内放了一双长靴。

一样的长短，似是精心镌绣而成，在鞋面之上，还绣着一把淡金色的唢呐。

陈凡只一眼就看明白了。

因瘸腿的缘故，总是一条腿走路，也就导致了两条腿大小不一。

瘸的那条总是比好的那条小。

所以穿鞋自然也需定制，一大一小两只鞋码。

而瑶瑶绣的这双，却是一样的长短。

想来，瑶瑶在制作这双鞋时，心中想的也是另一副光景：

陈凡从璃城归来，医好了瘸腿，能够正常行走，再也不需要拐杖。

而瑶瑶与秦不凡抱着刚出世的孩子，站在城门迎接陈凡。

然后，笑着从怀中掏出鞋子，再甜甜的叫上一声：

“先生~”

陈凡拿着鞋子，仰头望向星空，嘴角流露出一抹追忆。

良久，才被晚风惊醒。

反应过来后，折腰脱下了旧鞋，穿上了新的靴子。

虽有点不合脚，却感觉无比温暖。

……

往日的家中，丝毫未变。

家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