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刚下驴背,就开始了工作。
《大出殡》,是他白事的时候必备曲目。
曲一响,就开席了。
席一开,有哭有笑,不是相爱,就是离别。
唢呐吹的多了,陈凡对生死早已看淡,只是偶然会被席间的气氛所感染,忍不住多吹上一会儿。
就如今天。
办丧事的主家不算有钱,小小的屋子里,白发人送黑发人。
嚎啕的哭声夹杂着唢呐,回音阵阵,扰人心神。
结束后,按照陈凡的惯例,白事是十文钱。
可今天破例只收五文。
刚经历丧子之痛的老两口,握着十枚铜板有些意外。
陈凡却只是转头看向屋外,轻声说道:
“今天的饭菜味道不错,多谢招待。”
说完,转身走出门去。
雪停了,积雪却加深了几分,堪堪没过了脚踝。
陈凡走着有些吃力。
好心的村里人让陈凡留宿一晚,等天明了再走。
陈凡想起答应了夏竺带吃的回去,摇摇头还是拒绝了。
这么晚了也没人愿意送他,就只好将白天的小毛驴牵了过来,借给陈凡代步,并嘱咐明天让人上门来取。
陈凡道了声谢,翻身上驴,拐杖轻轻敲击驴背。
驴子嘶鸣一声,踏着深雪,带陈凡走上了归家的行程。
雪面银装素裹,月光一照,覆上了一层金黄。
引路一般,让这漆黑的夜亮堂了几分。
一路上,也就不显的那么沉闷。
酒葫芦捏在手中,喝下去暖暖的,让人心里有底。
走了一段路程,便来到了山口处。
一股莫名的横风吹来,带着些咸湿的味道。
有点刺鼻,陈凡抬手扇了扇,指引着小毛驴继续行进。
身后此时却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呼救声,断断续续,在这荒芜的夜里,怪瘆人的。
陈凡回头看了一眼。
一具尸体便从身旁的密林中飞出,正正好好的落在了陈凡面前。
尸体开膛破肚,没了心肝,热血滴落在雪地之上,将冰冷的雪面,给融出了一个坑洞。
在这尸体之上,还穿着浮坤宫统一的道袍制服。
陈凡神色一凛,意识到了不好。
然而却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