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2 / 5)

朕,朕没,没碰她......”

人死了什么也不知道,可临死前的痛苦和恐惧却是难熬,皇帝知道他心里恨什么,只能先消去他的恨意,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她抵死不从,拿刀子划了身,你姑姑回来得及时,朕当真没碰她。可裴恒他太固执,非要朕下什么罪己召,他就没想过罪己召一下,只会是两败俱伤,颜面都无......”

裴安眼睛一闭,手里的刀子定在桌上,切齿道,“猪狗不如的东西。”

皇帝被那动静吓得往后缩了一下,反应过来,一腔悲切,他是皇帝竟然沦落到了这等让人宰割的地步,当真如人所说,同那丧家之犬有何区别,自尊心遭到了践踏,皇帝突然也也不怕死了,神色激动地看着裴安,怒声道,“朕为何这么做?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们裴家。一个裴恒,一个你裴安,你们父子俩自己看看,眼里哪有朕这个皇帝!”

当年裴家的功劳和名声实在是太高,压过了他这个皇帝,让他有了一种身为傀儡的窒息感,这天下是他赵涛的,谁要想歪心思,都是造反谋逆。

“百姓说的都是什么话?说朕这皇帝是捡来的,靠你裴家恩施。身为皇帝,试问谁能容得下这等爬在自己头上的臣子?”

裴安一声冷嗤,“你不是?”

皇帝神色一僵。

他裴恒当初确实救了自己的命,将临安让了出来,但身为臣子,保护君主,不是理所应当?

他救了自己的命,又有扶持之功,他心如明镜,自然知道感激。

可他该给的都给了。

“他裴恒是救驾有功,朕赐他为裴国公,娶了他妹妹为皇后,光耀了裴家门楣,功名双收,几辈子的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裴家还想如何?当真要以此挟恩图报朕一辈子?

皇帝越说越激动,“你父亲死后,你裴家的两个小叔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你可知道?他们口出狂言,要拿回裴家的东西,荒谬!整个天下都是赵家的,哪样东西又是你们裴家的?这临安城不过是让你们裴家暂且治理,不是给你们的,你们霸占久了,真以为是自己的东西了?你两个叔叔竟敢暗里谋反,想要谋害朕,若不是朕得了信,提前动手,朕早就死在他们手上了,朕有什么错?!”

他倒是敢承认。

裴安眉心一跳,拔出桌上的刀子,起身走了过去。

皇帝终于想了自己的处境,挣扎着连连后退,“你想干什么,弑君者遭天谴......”

话还没说完,裴安手里的刀子落下,结实地扎在了他腿上,剧烈的疼痛传来,赵涛一声惨叫,痛得呼,“来人!来人......”

裴安讽刺地看着他的狼狈,“你怕是弄错了,没我裴家给你的皇位,你什么都不是。”说完一把从他腿上拔出刀子,盯着他冷声道,“我裴家的门楣,也不是你给的。”

他直起身来,一字一句地道,“是我裴家祖辈的鲜血、本事,换来的名望,凭你?不配。”

话音一落,他手里的刀子,又扎在了他另一条腿上,看着皇帝惨痛的模样,裴安一笑,“不着急,咱们慢慢来算。”

皇帝满脸恐惧,知道自己不会有下场,咒骂道,“裴安,你不得好死......”

“适才那刀,是替母亲讨的,这刀为父亲。”裴安突然绞了一下手里的刀子,听着他的惨叫声,平静地道,“我父亲也不是输给了你赵涛,而是输给了这天下,其中道理,你这样一条狗,永远都不会明白,也不配明白。”

裴安接着又抽出刀子。

皇帝已疼得脸色发白,一双腿被鲜血染满,摔在地上往前爬。

一条丧家之犬,裴安突然失了兴趣,拖他起来,对准他腹部连刺了三刀,将该讨回来的都讨回来了后,一把将刀扔在了他面前。

“想要什么死法,自己决定。”

换做之前,他恨不得扒皮了他赵涛的皮,再一刀一刀地将他的肉割下来,看着他生不如生,他欠国公府多少条人命,他赵家便得还多少条。

如此方才能解恨。

可如今他心底的仇恨被一道绕指柔,慢慢化开,已没了之前的那份执念。

国公府五条人命回不来了,杀人偿命,只要他赵涛死了,便罢了,他总不能也同他赵涛一样猪狗不如,草菅人命,枉为人。

裴安转身从边上找了一块缎子,擦了擦手上的鲜血,再朝芸娘走去,怕脏了她,他垫着一层绢帕,去牵她的手,“走吧,回家。”

芸娘看着他递过来的手,啼笑皆非,揭了那绢帕,白嫩地五指紧紧地握住了他沾着血迹的手掌。

“在芸娘心里,郎君是这天底下最干净的少年郎。”芸娘抬起头,殷红的眼睛里含着水雾,突然冲他一笑,“郎君要杀谁,那都是他们该死。”

那日雨夜,她一人骑马前来,哄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从初见到如今,这一路走来,两人遭的罪还真不少,却从未有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