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尘呵呵一笑,拱手道。
“小子也是妄言,尉迟将军可别放在心上,要找你想不到没费什么工夫,路边随意一问就知道了,可想而知,尉迟将军是一个心胸坦荡之人。”
薛尘没有回应他是不是要喝酒,而是给他戴了一顶高帽。
尉迟敬德撇撇嘴,重新拿起锤子,准备打铁。
薛尘有些尴尬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干吗。
尉迟也不回头,边走向火炉旁边说道。
“我回老屋子,就是想打打铁,你年纪轻轻的,要不过来帮忙。”
“啊?哟!好的!”
说着,薛尘便乖巧地乖巧地走了过去。
此时正巧是7月的季节,每天天不亮就开始下起黄梅雨来。
这梅雨季里空气湿度大、人流汗多、衣物等物品容易发霉。
所以对于铁匠铺周边的街坊来说,倒是个麻烦事,以前三天换一次衣服的,最近都是天天换。
而换下衣服后,又要面对洗衣服的窘境,这下雨天牵扯到怎么晾衣服的问题。
由于天气原因洗了没法晒,所以基本上都会把洗好的衣服拿到铁匠铺里烤。
只因为这铁匠铺家有一个火炉,放在屋子中间,炉边架了一风箱,风箱一拉,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
还别说,这温度杠杠的,一般架两块木头,把衣服放上去,一晚上准能晒干。
这可为街坊们省下不少事来。
对于打铁的尉迟敬德来说,倒是不碍事,毕竟年轻的时候一直就干的这个行当,街坊都是自己人,早就习惯了。
虽然这些年,跟随秦王多年打仗,很久没有打铁了,但是这手艺倒是不生疏。
就好比一个厨子,除了非凡的手艺,练就了一身厨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做出一道好菜来。
自打回老屋子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保持着极高的热诚,除了吃饭和睡觉,天天都在火炉边。
常言道,人生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
可尉迟敬德却不这么认为,这打铁枯燥是枯燥了点儿,但一旦能做出堪称艺术品的刀剑,那成就感是不可用语言来表达的。
所以尉迟看着火炉里的火,脸上一直笑呵呵的。
唯一让他笑不出来的时候,则是今天吃饭休息的时候。
只因为一个人,这个忽然出现将太子与齐王拉下马的人。
今天自己忙来忙去的时候,这家伙就直挺挺地站在身后。
既不说话也不动手帮忙,一问,他就说他不会。
有时候真的挺烦他的,感觉他就像一个监工,你开工的时候看不到他,可知道他无处不在。
到了饭点,又不好意思让他不吃饭,索性就招呼他吃饭。
这年轻人也十分识趣地端起白米饭,夹点儿菜,就离开饭桌,走去一旁站着吃。
但尉迟敬德还是能在他身上发现这些优点的,这家伙无论怎么样,都是一副好笑脸,感觉就像随时要求人一样。
开门不打笑脸人,这小子简直掌握住了精髓。
要不是知道此人的身份,说他是一个青葱少年,说不准还真有人信。
可就算这样,尉迟还是想吐槽。
因为这家伙站的地方,旁边就是街坊们晒衣服的地儿,加上下雨的环境。
会散发出一种水汽霉味,实在会让人倒胃口。
连自己都受不了,要在小屋里吃,这家伙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那里,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家伙的鼻子肯定有问题,这股霉味儿都闻不到,莫不是不通气吧。”
通气?酒能通气。
想到这里,尉迟恭站起身,把柜子里自己上次藏的一瓶黄酒给拿了出来。
最近一直忙于打铁炼剑,都忘记喝酒了。
今天叫他喝酒,他也没答应,一时将这事儿给忘记了。
他打开酒塞,把鼻子凑近闻了闻。
鲜甜、醇厚,味道巴适得板!
这还是上次背着自己家老娘们去燕子坞捎回来的。
黄酒拿在手里,他瞅了瞅屋子外,站在木头架子旁的家伙,叹息一声。
拿出两个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把黄酒倒好。
对着屋子外的那人说道。
“梅雨时节喝上一点儿黄酒那滋味别提有多爽快了!你小子要不要来试试。”
边说,边对屋外的人晃动着自己手中的酒瓶。
尉迟恭也没觉得这家伙真会来陪自己喝酒,想着礼貌性的问问。
谁知他刚说完,那家伙就端着自己的碗筷,两步便飞到了屋子里。
撇过尉迟恭,直接坐下,放下碗筷端起黄酒就喝了起来。
尉迟恭转头看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自己也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