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得发红的手,波澜不惊道:“夫人的手……太凉了。”
听到裴鸣轩这话,她心下气道,还不是你把我晾在这里才会凉的吗,又不是每个人的体质都似他这般,大冬天的在校场只穿一件单衣练箭,手也是温热的。
裴鸣轩见钟南嘉微微发愣地看着他,便拉着她往校场附件的厢房走去。
钟南嘉也不做挣扎,任由他牵着手,随他走。
此刻风雪渐渐大,落雪簌簌。
一进厢房,屏蔽了外头的风雪,钟南嘉瞬间觉得没有那么冷了,只是这里屋内也未升炭火,她终究觉得不如她的房内暖和。
这里是裴鸣轩平时处理公务的地方,没有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来的,裴鸣轩吩咐孙吴去温饭,同时也叫人往屋内添了炭火。
裴鸣轩放开了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在旁边烤火,然后他便去处理公文了。
屋内毕竟不比在校场上训练,一旦不动便容易冷,但是裴鸣轩入屋内还未来得及加衣服便开始低头处理公文。
钟南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平时他们很少说话,她每次来送饭,他也从未主动留她,如今这般倒是让人难以捉摸。
阮娘见着裴氏的少主公将夫人拉入自己的屋内,便也识趣的退出屋外候着。
屋内只燃了她这一处炭火,裴鸣轩那里可能因为放置又重要的文案,便没让明火靠近。
屋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炭火劈里啪啦的燃烧声,还有就是屋外雪落的声音,雪压枝头,啪的一声,危枝难抵层雪,枯枝断裂。
见裴鸣轩认真的在处理公文,她也不好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等着看他要做什么。
只是坐着实在无聊,钟南嘉见旁边的衣架有一件苍青色的披风,便走过去,想拿去为裴鸣轩披上,她步履轻缓地走过去,从衣架上取下披风。
裴鸣轩也注意到了她的动静,抬眼看向钟南嘉。
裴鸣轩眼眸深邃,瞳如墨玉,眉飞入鬓,不笑的时候看着过于肃杀,难以产生亲近之感,看着就不好相与。
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将披风为他披上了:“将军莫要着凉了才是。”
“多谢。”这一声多谢,人钟南嘉瞬间打了一个寒碜,她以前可没有这么贤良淑德,这样只觉得装的难受。
“将军说笑了。”钟南嘉客气道。
表面上看着他们两人似乎相敬如宾,只有钟南嘉感觉得到,这感觉太压抑,她不能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出口的话要再三斟酌。
想到这儿,钟南嘉眉心不由得一皱。
偏这一刻便让裴鸣轩捕捉到了:“夫人可是很拘束?”
钟南嘉诧异地看向裴鸣轩:“将军为何这样说?”
裴鸣轩放下手里的案书:“自打你出颍川以来,都极少笑,每次见我也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不逾矩。若不是我阿姊提议,你怕也不会主动来寻我,为我送午膳。”
听到裴鸣轩的话,钟南嘉莞尔一笑:“那将军可是想我逾矩?”
将眼前女子眉眼弯弯,笑着调戏他,他终有一天要她为她这句话付出代价。
钟南嘉只不过想逗一下眼前人,偏不想裴鸣轩却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有太多的顾虑。”
裴鸣轩说这话听着体贴入微,但是她也只当是他客气罢了,笑着回道:“如此便谢过将军。”
她不过做做样子,她还不了解裴鸣轩的脾性,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处境回如何,所以自然不敢放肆的。
虽然钟南嘉客客气气的回答着,但是裴鸣轩总感觉她和自己始终无法坦诚相待。
钟南嘉也以为对话会就这样结束了,毕竟两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她为裴鸣轩披好衣服,便要退下去。
这时裴鸣轩又问道:“我在钟府留宿的时候曾听闻,你和你弟弟一起学习了六艺。”
就算是世家女子,大多数人也是让男子精通六艺,女子则只需略知一二便可。
想到钟南嘉又有寒疾,看着如同弱柳扶风,却不曾想她还擅长骑射。
钟南嘉笑着回应道:“算不上精通,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其实她很喜欢骑马的感觉,骑在马上的那一刻,她就觉得天地之大,她可以任意驰骋。
因为年少落水,她的体质比同龄人更弱,可偏偏钟南嘉的父亲觉得越是体弱越要强加锻炼。
与是她自少时便和钟秉文一同学习骑射,甚至她的箭术比钟秉文还要好,不仅如此,钟明还为他们姐弟寻来了剑术惊绝的宋珀,亲自教授他们剑术,直到钟南嘉及笄,宋珀便独自远游去了。
钟南嘉大多数居于内宅,这一身本领怕是就此埋没来,世人只知钟氏女才华出众,擅长音律,却不鲜少有人知道她亦精通骑射。
裴鸣轩不在乎钟南嘉是因为自谦,还是未放下对他的戒备,他自顾自说道:“南疆来了几匹骏马,养在安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