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张飞言说之后,纪晟便与张飞一路来到了大牢之中。
因安城县府不大,牢狱规模自然也小。
进入牢房,唯有几个狱卒守卫,一番见礼过后,二人便来到了关押陈到之处。
只见其早已没了昔日的容光焕发,此时蓬头垢面,端坐狱中,身上虽被绑着,面上却显得极为淡然。
身旁一碗小米粥放着,动也不动。
纪晟见状,便让人开了牢房,迈步进入其中,端起稀粥笑道:
“饭食当前,将军何故不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饭虽单薄,却也是辛苦所得呀!”
仗着张飞在身后,他也不怕陈到暴起,索性坐在其面前,端起稀饭喝了起来。
咕嘟一声。
许是饿坏了,陈到虽闭着眼,却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睁开眼来,他神色颇为复杂的看着纪晟道:
“尊驾到底是何来路?即不杀我,何必辱我?”
这几日他可不是傻傻坐在这牢中,而是在思考纪晟等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直觉告诉他,纪晟等人的身份绝对没有贼寇那么简单。
毕竟,刘辟龚都等人虽然盘踞汝南日久,可从未主动进攻过县城。
而且这一次他们安城失陷,绝不是一次简单的阴谋诡计,而是经过仔细谋划的。
可以
说,敌军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攻城。
而是打着擒贼先擒王的目的。
因为担忧城内士兵众多,故而先一步让他们发现踪迹,将士兵全部调到外城,致使城内防备空虚。
后来又假借刘辟龚都等人大军将至的消息,让城内产生紧迫感,借此来逼迫县令与他同时前往城门方向。
这才使得他们遭到路上的埋伏,轻易就被敌军擒获。
全程除了埋伏在城内的几十号人手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手段。
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步棋,却让他们不得不上当。
他在牢中苦思几日,这才发现如果再重来一次,只要不清楚对方的来路,他还会上当!
甚至于这等策略,即便城内士兵再多一些,也是防不胜防!
在想清楚这一点之后,他就对纪晟这群人升起了好奇心。
更别说这一段时间他通过向狱卒打听,才发现这只兵马入城不仅没有开始劫掠,还收编兵马一副守城的模样。
这等行为举止,绝不是简简单单的贼寇便能说清楚的。
这也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既然敌军不是贼兵,那敌军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目的?
抱着这等想法,他看着纪晟道:
“陈到虽非什么大族子弟,却也不会委身事贼,先生
有何目的,不妨明说!”
“将军果是一员良将啊!”
见陈到一副发现倪端的模样,纪晟点了点头道:
“吾等确实不是什么贼兵。”
“但,在回答将军的问话之前,还请将军回复在下一问。”
“敢问将军是汉将,还是曹将?”
这个问题就是刘备对比曹操的优势。
因为现在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一副王霸之势的模样。
刘备则是天子钦定皇叔,有匡扶汉室职责。
故而一分开曹操和朝廷,那对方就要做出抉择。
陈到是怎么投刘备的,纪晟并不清楚。
因而陈到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他得先问清楚。
听着他这问话,陈到神色一凝,眉头一皱道:
“敢问先生,何为曹将,何为汉将?”
纪晟笑着解释道:
“当前天下散乱,汉室衰微,天子客居于许昌。”
“明面上曹操以天子为尊,实则以天子为质。”
“将军镇守安城于此,位于曹操麾下。”
“若将军以曹操为尊,即为曹将,若将军以天子为尊,则为汉将!”
“我也不瞒将军,我等并非贼寇,若将军为曹将,即为朝廷叛逆,若将军为汉将,则为朝廷忠臣,可与我军一道匡扶汉室!”
张飞在其身后听得这话,便是一笑道:
“先
生这话在理,若是汉将,便可入我军,若是曹将,俺老张见一个杀一个!”
他看向了陈到似有所指的笑道:
“陈到将军,这个问题,你可得小心应答啊!”
面对二人话语,陈到怡然不惧道:
“这又是什么问题,我陈到生于汉土,自然是汉将,安有是曹将之理!”
说到这里,结合纪晟与张飞刚才的话,他又是神色一滞道:
“先生等人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