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好,他们这几位尚书的身家性命都要丢掉,所以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
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是其中的获益者,自然不可能自毁根基。
可江辰这一手摊派,便将这其中的很多隐患解决。
身为受益者的大臣去解决同样是受益者的士绅和员外,不论哪一个最终胜出,对江辰来说,都是稳赚不亏的。
倘若这双方联合起来,那更是给了江辰一个直接动手的理由!
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几位尚书才感觉异常难受。
“倘若真是要继续对士绅员外动手,那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工部尚书韦正利阴恻恻地道。
几位尚书眼前一亮。
对啊!
他们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根本不用他们想什么对策,这天下的士绅,就先受不了了。
吏部侍郎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笑道:“我请几位大人喝酒,喝好酒!”
随后两天,被摊派的大臣们陆续离京,前往抽到的区域开始游说。
事关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到京城继续当官,所以每个大臣都用出了浑身解数。
有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有的厉声威胁,有的苦苦哀求……
总之,想到的,想不到的办法全都用上。
但白白将几代人的田地拱手送出,对大多数士绅和员外来说,自然不愿。
如此一来,半个月过去,各个区域收回来的田地,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六位尚书聚在一起,面带微笑。
事情和他们预料的果然一样,让那些士绅和员外吞并土地容易,让他们吐出来,哪有这么简单?
真以为说几句话就能做到?
想什么呢!
勤政殿,江辰看着从各地送来的奏折,不住冷笑。
大部分奏折,都是在大倒苦水。
江辰双眼一眯,看来要来点狠料了!
“景悦,让你们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江辰忽然向空气问道。
景悦悄无声息地出现,将一摞文书放在书案。
“陛下,这是暗卫最近收集的京郊附近的士绅员外们的恶行和证据。”
看着足有半人高的证据,江辰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很好,将这些东西交给负责回收京郊这一块田地的大臣。”
“是!”
负责回收京郊这一块区域田地的,正是对第一次抓阄提出异议的那个兵部员外郎,名叫姚守新。
此时的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不到四十的他,头上已经有了好几根白头发。
显然,是被事情愁的。
能在京郊附近生活的士绅员外,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要么如今朝中有人,要么祖上显赫。
对于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员外郎,根本不搭理。
又是一天游说无果,姚守新怒气冲冲地返回住所。
“一群油盐不进,不思报国的狗东西!”姚守新骂着。
骂了好半天,他才发现,书桌上,好像多了一些东西。
拿起来一看,姚守新先是一喜,随后便是怒不可遏。
“这些人,竟然做了如此多的恶事!真是该死!”
他将这些证据收好,当即去了最近的衙门,开始调兵。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祖上显赫的京郊冯家众人还在睡梦中,便被马蹄声,呼喝声惊醒。
接着,便是急促的敲门声。
“什么人,敢在冯家地盘上造次?”
管家打开门,便看到威风凛凛的姚守新,带着一众兵丁,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外。
“二十二年前,冯家抢占彭虎家良田十二亩,致彭虎家上下五口人死亡。二十一年前,冯家抢占孙行家良田二十一亩,孙行一家至今下落不明……”
姚守新记性很好,一条一条背诵着冯家这些年的恶行。
管家听得冷汗淋漓,赶紧过去喊来冯家老爷。
冯家老爷今年六十多岁,颤颤巍巍走过来。
此时姚守新正背诵到最近几年冯家所做,冯家老爷尖声喝道:“住口!姚守新,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冯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恶事?”
嘴上虽然说的硬气,但冯家老爷心中,却已经惊骇到了极点。
这些事情,姚守新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
姚守新眼神冰冷,随手取出一份文书,丢到冯家老爷面前。
“你自己看!”
冯家老爷捡起来一看,眼前便是一黑。
这竟然是他当初亲手记录的“秘密”,怎么会落在姚守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