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结束了朝会的江辰刚回勤政殿,冯锦就递上了一封加急的奏章。
他一改往日的和善,面色沉凝道:“陛下,这奏章是镇海节度使八百里加急送进京的,想让您替他的嫡女赐婚……而赐婚的对象,是江左王!”
闻言,江辰眉头瞬间皱起。
这个镇海节度使,乃是封疆大吏,占据大魏南方,年轻时骁勇善战,功勋赫赫。
就算是江辰这个皇帝,也要卖他几分面子,不能将其当做普通臣子对待。
沉默的接过奏章,江辰一目十行看完。
挑眉道:“冯锦,这上面说江左王跟他嫡女自幼便定下了婚约,真有此事?”
冯锦垂首,不假思索道:“陛下,此事乃先帝戏言,当不得真!”
“数年前,镇海节度使来京中述职时,曾带着嫡女在宫中小住了几日,接触中此女被吕太妃看中,向先帝提议赐给江左王为正妻。”
“后来,两家便口头上定下此事,但并没有正式赐婚。”
听完,江辰点了点头,眼眸闪过一丝冷意:“若婚约之事只是玩笑,那这件事就有意思了。”
“镇海节度使手下握着近十万的雄兵,又在南方经营多年,身家丰厚……这样有钱有势的权臣,为何会突然跟江左王联姻?”
“帝京离南方有千里之遥,他们二人应该不应该有交情啊。”
意味深长的话语,听的在场众人脊背发寒!
就连在江辰身边伺候已久的冯锦,额头都不禁冒出虚汗,小心翼翼道:“陛下,此事老奴也觉得古怪。”
“这镇海节度使安守了南方多年,从不过问皇家之事,如今却在这个当口上书赐婚,把家族荣辱绑在一个闲散王爷身上,其中必然有诈啊!”
江辰静静听着,眼神冰凉的看着奏章末尾处的印信。
那是独属于镇海节度使的官印,鲜红的花纹围绕着‘程昱’两字古篆体字。
这是封疆大吏才有的特权,能在俸给皇帝的奏章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回忆有关于程昱的记忆,江辰合上奏章,淡淡道:“冯锦,把关于镇海节度使的一切信息都整理出来,报给朕。”
“另外,赐婚之事先搁置。”
“这样强大的势力,朕可不能白送给朕的好皇叔!”
闻言,冯锦眼中流露一抹纠结,迟疑片刻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陛下,此事,此事怕是难以瞒住。”
“地方大员的动向一直是朝臣们关注的重点,而镇海节度使安分了这么久,时隔数年向朝廷上书,必定会引来注意,不可能瞒住朝中大臣的。”
听着冯锦略显急切的话语,江辰扬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必费事了,直接下诏回绝便是。”
“这镇海节度使不要体面,朕就亲自出手,帮他体面。”
“若是还想安稳待在南方当他的土皇帝,就最好乖乖听话,接下朕的旨意……否则,就别怪朕不念君臣之情了!”
听出江辰话里的杀意,冯锦大惊失色,急忙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婚约之事,乃是先帝亲口所言,若是直接回绝,必会引起天下人的非议,有损您的英明。”
“而且,镇海节度使手上还握着数万雄兵,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下,若是真的撕破脸,大魏南方怕是又要动荡了。”
苦口婆心的劝着,冯锦背后的衣裳都被汗浸湿了,就怕江辰一个任性,把事情弄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虽然身为皇帝的他确实有这个权利,但是能和平解决的事,何必非要动武呢?
看出冯锦的心思,江辰压下心头的不满,冷笑道:“一个封疆大吏,手下兵马无数,却非要跟一个被朕囚禁起来的王爷结亲……这不是明摆着打朕的脸吗?”
“要是轻轻揭过此事,朕以后还有何威严统御江山?!”
此话一出,冯锦腿都有些发软,噗通一声跪下,颤抖道:“陛下息怒,依老奴愚见,不如派人去南方走一趟,封镇海节度使嫡女为贵妃,纳入后宫,化解此次冲突?”
闻言,江辰脸上浮现一抹动容。
这办法,确实不错。
节度使的女儿,出身名门,足以配得上贵妃位份,嫁妆必然丰厚,入宫之后也能充当沟通的桥梁,加强江辰对南方的统治力度,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但,与这些好处相对的是,麻烦也会很多。
“你这个主意不错,但江左王毕竟是朕的皇叔,若是朕强行封程昱的女儿的为贵妃,朝野上下怕是又要开始非议了。”
“毕竟,婚约之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
“那些老顽固若是听到风声,肯定又要闹事,斥责朕违逆礼法,强夺皇叔之妻。”
冰凉的语气,让地上的冯锦一时竟不敢抬头,急中生智道:“陛下,不如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