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中央。
宋浔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调整情绪。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别说他这样极端重视名誉的文人了。
但是在这种场合起冲突,跟那两个贵族子弟争执,太不明智。
他出身普通,没有冲动的资本!
若是因为这点意气之争坏了殿试,必然会遗憾终生,只能暂时隐忍。
但是宋浔不惹事,不代表别人不找他麻烦。
此时,被屡屡无视的张永思还有那李姓公子,已经是不爽到了极致。
他们向来看不上平民,平日更没少拿这些家伙找乐子。
所以,没有任何犹豫。
他们径直起身,朝宋浔走去,准备向往常那般好好羞辱这泥腿子一顿。
最好是能‘意外’弄折这家伙的手,让这贱民再也提不起笔,免得他整日妄想跻身朝堂,跟他们这些世家子争!
“砰!”
一声闷响。
宋浔桌上的笔墨被尽数扫落。
他猛地睁开眼,看着桌前两个趾高气昂的贵族子弟,不由皱眉。
张永思立在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嗤笑道:
“李兄,这泥腿子可真是不知轻重,本少爷这种身份,正眼看他一下都是这泥腿子祖上积福了,竟还敢不满,真是不识抬举!”
“哈哈,小地方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李少神情鄙夷。
旋即他口风一转,不怀好意道:“张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费点累,好好教教这个贱民什么叫规矩?”
张永思双眸一亮,心中的恶意再掩饰不住,抚掌道:“这个提议好!就这么办!”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一眼,朝宋浔逼近,一副要当场拿下他的架势!
宋浔面色未变,但是放于桌下的双手却已是攥紧成拳。
他万万没想到,情况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虽然陛下跟诸位大人已经离开,但是殿内还有诸多侍卫内监。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怎么敢?
张永思似是看出宋浔心思,嘲讽道:“泥腿子,本少爷的父亲乃是二品重臣,权倾朝野,这些侍卫可不会为了你得罪本少爷!”
宋浔闻言朝四周看去。
却绝望的发现,凡是被他看到的侍卫,都会纷纷侧头避开。
这种无视的态度,如一盆当头浇下的冰水,让宋浔凉到了骨头缝。
“张兄,跟这小子废什么话?赶紧动手才是正理,再耽误一会,陛下他们就要回来了!”
张永思又轻蔑地撇了眼宋浔,道:“可以,你来按住这小子,我可不想让这贱民污了我的手!”
说着,他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块砚台,一边掂量着,一边不往宋浔手上瞄。
这恶意满满地目光,让宋浔瞬间回神。
再看到不断逼近的,被张永思称为‘李兄’的男子,他瞬间明悟了。
这两人……是要,砸断我的手?
宋浔看着二人,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既然对方要赶尽杀绝,再隐忍,就是傻子了。
宋浔脸色一肃,身躯也随之紧绷,随时准备暴起。
他虽然看着文弱,但是多年务农,再加上有时还要干些体力活补贴家用,身体的健壮程度根本不是这些被掏空了身子的贵族少爷能比。
真若动起手来,这两人捆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
心怀歹意,想要毁他根基?那就来试试!
看着靠近的张永思,宋浔缓缓眯起眼睛,寻找反击的机会。
不过,他这种平静的反应,却引起了众人的误会。
那李姓士子更是嘲讽道:“张兄,这小子不动了!肯定是被你爹的身份给吓傻了,哈哈!”
张永思也是得意,道:“算这贱民识时务,待会弄断他的手后,少爷我可以赏他几两,回老家多买几亩天!”
说着,他扬起砚台,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想行凶。
可他却不知,自己的动作在宋浔眼中,满是漏洞!
双眼微眯,蓄力已久的宋浔一拳挥出,直击张永思肚腹。
巨大的力道,让这个养尊处优地世家公子连连后退,跌坐在地,惨叫了起来。
这时候,大殿入口,跟在江辰身后的张立平炸了!
“贱民!休伤吾儿!”
说着,他冲到江辰面前跪下,厉声道:“陛下,这贱民当众行凶,谋害士同场士子,心性歹毒至极,臣恳请您废除他的科举资格,打入刑部,以正法典!”
张立平说着,恶狠狠地瞪了眼宋浔。
似乎要将他剥皮拆骨,给儿子出气!
江辰站在入口处,没有出声。
他先是兴味十足的打量了眼宋浔,确定他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