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锦露犹豫,双眼不时朝淑贵妃张望,欲言又止,似乎很是为难。
江辰见状眉头皱的更紧。
能让冯锦这个大内总管为难,一定是非同寻常的大事!
他安抚地看了眼淑贵妃,旋即大步走出门外,示意冯锦跟上。
长廊上,江辰挥推身周侍从,面沉如水道:“徐长卿怎么了?”
冯锦牙齿紧咬,不敢看江辰,颤抖着声音道:“徐,徐将军,他,他把太庙给砸了!”
说完,他噗通一声跪下,浑身抖如筛糠,不敢看皇帝脸色。
太庙里供着的,可是大魏历朝历代的帝王,是陛下的亲爹,亲爷爷!
这徐长卿属实胆大包天,竟敢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大罪!他连说出来,都觉得犯忌讳!
江辰面色铁青,脑中一片眩晕,犹如被大锤击打。
他深呼一口气,勉强克制住情绪,厉声道:“去,通知徐穆,立刻封住太庙,把知情者还有在附近当值的宫人尽数拘捕,严加看管!”
冯锦忙不迭应声,跑着离开,着急到差点踩空台阶。
江辰此时却是无暇顾忌这些了,他双眼蔓上熊熊怒火,像是要吃人!
徐长卿这狗东西,竟然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出岔子,太庙是什么地方?国朝之本啊!
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别说徐长卿自己,怕是整个徐氏上百口人都要给他赔命……
皇宫东北角,太庙!
此处供奉着大魏历代帝王,是宫廷中规矩最严谨的地方。
除了每年的祭祀,以及皇帝要作出重大决策前来祷告外,其余时间都是不开放的。
没有皇帝的许可,所有靠近之人,只要发现,就是砍头的死罪!
当江辰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太庙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禁军包围,严密的封锁,连苍蝇蚊子都飞不出一只。
见状,江辰脸色稍缓,但心中怒气却没有减少半分,甚至更加猛烈!
自己的祖坟被人砸了,他却不能降罪,甚至还要捏着鼻子来给‘祸首’收拾烂摊子,这种憋屈的感觉,让江辰几欲吐血!
推开门,迈进供奉着祖宗牌位的正殿。
徐长卿正跪在地上,身周是被折断成三截的牌位。
他眼神呆滞,脸上血色尽蜕,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看到江辰,他表情才有所变化,露出浓浓地羞愧和无措。
“陛下,臣,臣……臣该死!”
支支吾吾地说着,徐长卿挺直背脊逐渐弯曲,一双有神虎目也开始泛红,看向地面,似乎羞愧到了极致,根本无颜面对江辰。
而此时,江辰身周的随行人员目光已是看向别处,根本不敢往地面上瞄。
这种大不敬的事情,简直堪称皇室耻辱!
听到徐长卿的告罪,江辰冷笑一声,憋了一路的怒气直接被引爆,上去就是一脚!
‘噗通!’
一声巨响,回荡于众人耳边。
徐长卿这么一个身高八尺的武将,竟是被江辰径直踹飞了出去,在地上滑行数米!
众人听的眼皮直跳,江辰却没有丝毫动容,俊脸仿佛结上了层寒霜:“该死?你是该死!”
“但,你死了不可惜,朕的韵儿,还有整个徐氏,却也要被你连累,丢掉性命!朕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徐长卿闻言眼中闪过极致的愧疚,不顾身上的疼痛,连滚带怕地来到江辰面前。
恳求道:“陛下,这件事是臣犯下的,跟淑妃娘娘和徐家无关!”
“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想怎么责罚,臣都没有怨言,还请您放过……”
江辰却是不愿再听下去!
冷笑着打断道:“自己承担?”
“不敬太庙之罪,与谋反等同,你以为献出自己的命,就你能平息事态?可笑!”
说着,江辰衣袖一震,负手走到徐长卿身前,咬牙切齿道:“你可知朕为了扶持你们徐家,废了多少心血?你这个将军之位是怎么来的,你又可记得?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说着,江辰再次抬脚欲踹。
但在看到徐长卿嘴角溢出血迹后,他又深呼口气,压下了这个念头。
这件事情很不对劲,要是徐长卿真出了意外,只怕会便宜了幕后之人,让亲者痛,仇者快!不能冲动!
不知道江辰内心的挣扎,徐长卿此时已经羞愧到无法言语。
他看着凌乱狼藉的太庙,一时间,只觉万念俱灰!
做下如此僭越之举……他,他对不起生养他的家族,更对不起提拔他的陛下!
江辰此时已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看着徐长卿那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烦闷。
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朝身后的禁卫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