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一脸我真是服了的表情,忍着想要朝她脑门上面弹一下的冲动,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等做足了思想工作,才转回了目光,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想象力还挺丰富。”
能把猜的事情说的这么理直气壮,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盛一月这会只顾着看那家狗有没有出来望风,小心翼翼地张望着,没能注意到身边那位情绪的细微变化。那只狗她知道,就是拐角处那户人家的二楼养着,但凡看到过生人过去,吼的声音能在整个巷子里面回荡半天,还总一副前赴后继的样子,恨不得当场从楼上跳下来给她来上那么一口。
走过一两次之后盛一月就有了心理阴影,能不走这条路尽量不走。
盛一月这会还有些心悸,手也不自觉地扯了扯身边那个人的衣袖。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
盛一月整个心都被提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吠声响起,下一秒,盛一月整个人就像开了倍速一样往前冲,冲了两步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只胳膊,又回头抓起那只胳膊一起往前冲。
周肆没办法,明知道那狗不可能跳下来,却还是紧跟着盛一月的步伐一起往前。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周围的景象跟着模糊了起来,街景绵延成一条清晰的直线,像是能延伸至无限远。明明身处嘈杂之中,却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盛一月这个人,很难说,平日里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却被一只被拴在二楼的狗吓得直接跑了个八百米。
他就让盛一月那么拽着,生生地跑了半条街,中间超过了两辆自行车,一辆电动车,他觉得现在拿个秒表掐一下,说不定成绩比体测还要好。
终于停下之后,盛一月气喘吁吁地半蹲着,也终于松开了旁边一直跟着的那位,喘了半天后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身边那位竟然没有一点儿反应。
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气都没怎么喘。
“周肆,”盛一月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语气中带着点不可思议,“你不累吗?”
周肆看她一眼,还没回答,又听她问:“你体测一般都考多少分啊?”
“体测?”他目光淡淡扫视过她,煞有介事地摸了下下巴,“也就还行。”
“及格吗?那已经很好了,听说你们男生体测比较难,每年都有一半的人都需要补考,我看你跑步这么厉害,跑这么一截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一项应该能把其他几项的分数补回来。”
周肆没再解释了。
再解释下去这话题也得崩,毕竟他一直是他们班唯一一个体育满分,因为保送的时候也有体测。他还记得招生的老师很明确的跟他们说,像他们这种智商顶层的人,说白了以后都是拼体力的,谁身体素质好,才有可能做出更卓越的成就。
其实盛一月也说不上有多累,主要还是被吓的,她体育成绩一直不错,中考甚至拿了满分,不然也进不了重点班,只不过自从老盛去世之后,她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沉寂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那样的虚拟世界中寻找某种解脱,体育活动自然而然少了很多。
歇了一会,盛一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舒展了不少,甚至把徐泠泠的话题抛之脑后,只和他聊养狗的事情。
话题一长,路就变得短了起来。说起来这是周肆第二次送她了,上一次两人在巷口就告别,这一次,像是生怕她在半路就晕倒似的,又往里走了几步,直接走到她家楼栋口。
这边算是老城区,小区都很老旧,缺少物业管理,楼栋的大门常年敞开着,透着点陈年腐败的霉味,声控灯颤颤巍巍的,有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看到盛一月停下脚步,周肆问:“是这里吗?”
盛一月很想说不是我们再走走吧,最好能走他个一天一夜,但是想着自己家这个小区统共也不过四栋楼,连绕个弯都绕不成,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已经到了——”周肆还没说完,忽然刮起了一阵风,吹的本就凋零殆尽的枝头呼呼作响,盛一月想起手机天气预报给她推的大风预警,马上把他拽进了小区楼道里,“先进去躲躲。”
周肆想说风又不是雨怎么好躲,到时候该刮还是刮,但是下一秒,人已经到了楼道里。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楼道比外面看起来还要更旧一些。有些墙皮已经脱落了,还随处可见小朋友的铅笔画。
盛一月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盯着的那块墙皮,非常自然地上前一步,然后把凸起的那一块墙皮抠掉,笑了一下,说:“是不是觉得这里很旧?”
周肆平日里虽然是个紧欠的拽王,调侃的比正常说的话多,但是也完全不影响他这个人情商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们小区是省规院的家属楼?”他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那一行斑驳的掉了一半的小区名字,联系到来的路上看到的大楼,问了这么一句。
不了解这个领域的人可能不知道,省规院往前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