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秦镇惊了。
合着这么大一帮子人都在偷听呢?
南宫溪欣原本还在因为秦镇对自己没有非分之想而失落,可听到秦镇后面说的那番话,却只觉得暖心。
大商女性地位低下,秦镇所说的那番话,是许多女人内心期盼,却又可望不可及的奢望。
从没有人考虑过她们的感受,就好像她们生来就该被牺牲、利用。
如今听到秦镇的那一番话,南宫溪欣惊喜之余,对秦镇越发的欢喜仰慕。
“秦公子可真是温柔呢……”
她心中暗窃窃的想着,看向秦镇的目光如水,都要化了。
“钟将军,您这身份,咋还偷听人家说话啊?”秦镇黑着脸,有些局促。
“我也是恰好过来。”钟意淡淡一笑:“听闻你醒了,我便过来看看,谁成想刚一到就听到了秦兄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言论!清醒脱俗,发人深省啊!”
“不敢不敢。”秦镇连忙推辞,
这时南宫厚突然在一旁朗笑:“哈哈哈哈!”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得意道:“有才无德之人,视为贼!若是你刚刚应允下来,我还真不会收你为徒!面对诱惑,你年纪轻轻居然如此清醒,不简单呐!秦镇,老夫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被一个油腻中年人大庭广众之下直言喜欢,秦镇只觉得菊花一紧。
“爹爹,刚刚只是你的试探吗?”南宫溪欣问道。
“当然!我又怎会将我的宝贝女儿如此轻易的许配出去?”南宫厚理所应当道:“刚刚的一切,只是老夫在试探这小子的德行!”
得知爹爹并不是真的想撮合自己和秦镇,南宫溪欣不由得有些失落。
但转念又一喜。
秦公子说的没错,自己的幸福不应该交给他人,理应由自己去争取!
见南宫厚又要念叨收徒的事情,秦镇连忙开口:“南宫先生,休要再提收徒之事,秦某确实无心致仕。”
钟意突然道:“南宫先生,既然秦镇不愿意,何必强人所难呢?”没等南宫厚开口,他便直接道:“诸位,有些案子上的事情我需要询问一下秦镇,劳请诸位回避一下。”
南宫厚欲言又止,摇头叹气的离开了。
看样子,似乎并未放弃收秦镇为徒的想法。
待众人走后。
钟意笑着道:“你可知刚刚拒绝了一条怎样的康庄大道?”
说这话时,钟意走到秦镇身边,查看起秦镇的伤势。
他伸出手,在秦镇胸口摩挲。
时隔多日,回想起莺儿小姐那一刀的深狠,依旧让秦镇忍不住心悸。
“我知道。”秦镇淡淡道。
“你知道?”钟意眉头微挑。
“你还准备摸多久?”秦镇微微皱眉:“一些小伤罢了,不碍事的。”
“这可不是小伤。”钟意摇了摇头,在秦镇狐疑的目光下收回了手,白葱般的指尖沾着鲜血:“看来你已经想好了,打算一条心跟我回东望港。”
从军从官,对于秦镇而言,这并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万一将来海寇打了过来,比起嘴皮子,我更相信手中的刀剑。”
如果秦镇孑然一身,没有小渔村,没有那么多顾虑软肋,他可能会像鱼仔强一样跪在地上,向南宫厚磕头叫一声干爹。
从此走向为官入仕的道路。
但生活没有如果。
他走了,小渔村怎么办?这么多弟兄怎么办?大几千号人还指望着他过活呢!他能走到现在离不开乡亲们的支持,小渔村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他怎么能走?
“你倒是通透。”
钟意眼中掠过一抹赞许和欣赏。
江南险恶,虽说这次事端草草收尾,可宁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拜南宫厚为师,别的不说,就算将来不能在朝野中混的风生水起,至少性命无虞。
“只是你这伤,终究是个隐患。”
说到这,钟意轻轻一叹。
以他对宁家的了解,秦镇若是跟他回了东望港,多得是手段收拾他。活人都能剥一层皮,更何况他这个重伤号?他还真担心秦镇扛不住,死在了宁老爷子手中。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另一件事情。”秦镇沉声问道:“之前将军说过,愿意让我在你麾下当一名千夫长,是不是真的?”
“不是我麾下,是在宁老将军麾下。”钟意应道。
秦镇紧接着问道:“我能不能自己募兵,补齐这一千人?”
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如果让秦镇跑到东望港招兵,或是直接让他接管宁老将军麾下的旧部,那他妥妥的必死无疑。此行艰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没有信得过的弟兄帮忙,谁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