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将木门捆上,重新坐回潮湿的杂草地,秦镇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只因他对面的监牢,宁伤正一踉一跄的沿着墙角坐下。
那张满是怨恨的脸,让担心受怕了多日的秦镇,倍感畅快!
“孙贼,你也有今天?”秦镇讥讽道。
得知宁伤这些天没呆在监牢里,而是在外面的厢房中享受生活。
钟意将军很不高兴。
即使有王副将和近海城主的多番劝阻,钟意将军依旧还是下令,将宁伤关到监牢之中。
“别高兴太早了!”宁伤冷笑道:“没人给你作证,你依旧无法自证清白!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又有谁能救你!”
这番话,让秦镇心中一沉。
近海城主都到了,南宫远和唐宣没理由还在路上。
他们如今没到,只能说明他们没来。
平心而论,南宫远和唐宣他是相信的,但南宫家和唐家是什么态度,他就拿不准了。现在看来,只怕这两家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忌惮宁家的权势,不敢出头。
但怎么说,也至少没有像近海城主那样,落井下石。
“省点力气吧。”
秦镇躺在枯草垛上,翘着二郎腿。
“若真到了那一天,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先弄死你。我会先砍断你所有的指头,然后再让亲吻自己的菊花……”
宁伤直接破防:“你他妈……”
这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只见太史望走了进来,看都不看宁伤一眼,径直来到秦镇面前。
“将军要见你。”
随着太史望出去后,太史望径直将秦镇带到了一处厢房。
推开门虚请一手。
自己则候在门外,顺带着为秦镇关上了门。
小院中,古朴的石桌显目,钟意手中拿一本诗集,朗朗上口。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可以作出此等豪迈诗词,难得!”
“草民拜见钟将军。”秦镇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毫不夸张的说,自己这条命能够活到现在,全仰仗面前这位钟意将军抬举。
要不然昨夜他就得嗝屁。
“你可知这本诗集,是谁给我的?”钟意笑着道:“唐宣。”
钟意微微抬手,示意秦镇起身入座。
“唐宣向我力荐,说近海县的秦镇,乃有经天纬地之才,是麒麟之子!还差人送了我一本诗集,说其上皆是你所作。”
唐宣因为唐家的原因,无法亲自下场为秦镇作证,可他还是挖空心思的另辟蹊径,想要帮助秦镇渡过难关。
这份心意,让秦镇动容。
秦镇试探性的问道。
“将军是因为这本诗集前来?”
“不全是。”
钟意淡淡一笑,开始掰着指头数道:“南宫先生亲笔书信一封,让我施以援手;就连太史望那头倔驴,也在信中说你小子是个忠勇之人,不该枉死;最有趣的是连堂堂江南于家的千金小姐,也来求我,让我救你一命。”
说到这,钟意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秦镇。
“你小子,面子可真够大的!”
“于小姐?”秦镇一愣。
南宫厚和太史望为他求情,尚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那位江南于家的小姐,和她不过点头之交,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不过是在拍卖会上买走了一件裙子的交情,竟然也为他求情?
这不禁让秦镇有些受宠若惊。
钟意笑着道:“于小姐面子薄,性子傲,从未求过人,今后有缘你可得好生谢过她。”
“那是自然。”虽然不知道于小姐为何要出手相救,可这份恩情秦镇自当铭记。
“当然,最后让我下定决心救你,其实另有原因。”
钟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口便是石破天惊。
“那村田耳,你派人杀的吧?”
秦镇心中一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脸茫然:“村田耳死了?”
秦镇的反应让他钟意越发赞赏:“不错,就凭你这份心机胆魄,留在近海县当一个小小的乡勇实在是屈才了,有没有兴趣和我去海上建功立业?”
秦镇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在思索钟意此言,到底是邀请?还是通知?
沉默半响后,秦镇突然问道。
“为何定在五日?”
这个时间点有些微妙,从近海县城到近海城少说也要一天半,这还是在骑马的前提下。消息传到了近海城,南宫家也好,唐家也好,若是想在规定时间内赶到近海县城,就必须即刻动身启程。
晚一柱香的时间,都会超时。
这个时间,恰好能让南宫家和唐家足够赶到,却又不能有丝毫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