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便给白湘收拾出了休息的地方,白湘算是暂时安全了些。
至于墨潇,城中战乱,往日富商总是下场凄惨,墨潇一家也是难逃此劫,家中老小都死在那场战乱中。
墨潇因为心中郁结,醉在地窖,那地窖极其隐晦,故而逃过一劫。
墨潇酒醒后,家中灾祸已然结束,官兵也好,匪贼也好,都去了其他地方。
墨潇出来一看,满是亲人遗体,血染红了地板,是再也无法冲洗掉的深色血迹。
墨潇一步步走着,路过昔日一直追着自己讨糖吃的侄子,每日勤勉读书的二叔,外人看来端庄贤淑,但只有家人知道那是一个极其单纯、活泼可爱的墨家三小姐墨祺。
虽然伤心至极,但仅有的一丝理智让墨潇明白,必须走!这儿留不得。
墨潇踉踉跄跄地向外跑着,他好想回头,但不可,只能向前走,但走去哪儿不知道。
就这样跑着,跟着大批流民跑出了城,又隐约觉得看到了白湘,看她被人掳走,心急如焚,急忙向前跑着,可人怎么跑得过马呢?
他便沿着马跑过的路走着,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白湘所在的土匪窝。
乱世之中,大家的警惕心都很高,土匪也不例外,看到一个人,哪怕就剩一口气了,仍是不放心。
就当场拿起马鞭,一鞭一问:为何前来?
墨潇只回一句:寻故人。
那土匪怎么会信这个说辞,便是一鞭又一鞭抽打着,后来墨潇也说不出话了。
意识模糊之际,好像看到了白湘,墨潇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会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吧。
可事实是,白湘和阮昇吃撑了,在小院烤鸡来着,甚是香甜,就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肚子就涨得很,所以一起出来消消食,走到城门口,便看到了快被打死地墨潇。
白湘见状,忙让阮昇帮忙救下墨潇,墨潇先是因家人惨死心理倍受打击,后又受鞭刑之苦,足足昏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墨潇一醒过来,便看见白湘靠在一根柱子上睡得香甜,墨潇以为是梦,后想起身,发现疼痛难忍,明白自己暂时活了下来。
活下来又怎样呢?
白湘也醒了,看见墨潇终于醒来,忙走到他跟前询问:“现下可想吃些什么?或者喝些水?”
墨潇摇摇头:“我们还在土匪这里?”
白湘回道:“是,我有一好友在此处,所以暂时安全。”
墨潇问:“你救我,可是想起了我?”
白湘摇摇头,表示未曾。
墨潇觉得身体不适,便又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还是阮昇推门进来,拿着一只兔子,高兴地大声喊叫道:“看我今日猎个兔子,咱们烤了吃了,说不定这位兄台闻着味儿就醒了呢!”
确实醒了,梦中惊醒。
墨潇受伤很重,下不来床,所以还是白湘和阮昇一起烤兔子,烤好以后端进去拿给墨潇一起吃。
阮昇一边吃肉,一边说着:“我听白湘说了,这事情也是奇怪,失忆就忘了你一个人也是稀奇,但总归会有想起来那天。你且放心,在此处你们的安全我是可以打保票的。”
墨潇挣扎着起身,回道:“多谢,还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跟白湘一样,就喊我阮昇就行。你就好好养伤,我替我兄弟们给你赔个不是,乱世之下,多有得罪。”
墨潇像是用尽了力气,说着:“我理解。”
阮昇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说着:“我们山寨房子有点不太够了,所以得委屈你们了,我们三住一间,前几天我刚让人打了一张床,本来想自己用的,先给你吧。小爷我就日行一善,先打地铺。”
白湘白了一眼:“你说这些奇怪的话干什么?平常你和我说话也没这样奇怪?住一间就住一间呗。”
后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床搬进屋子,阮昇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大块布,算是将白湘和他们两个大男人的住处搁开。
但外人不理解,还以为他们的军师喜好不一般,但也只敢小声嘀咕,说两句就忙去干自己的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