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眸中似有波动,南栖低垂下眸子不语,只无声落泪。
不似官宦世家小姐的柔夷红红肿肿布满一个又一个疮痕,略有凌乱肆虐在那双本该软若无骨,如羊脂玉般无暇的青葱指段上。
此刻那叫人见了便怜惜的指已轻轻拨开浅色百蝶穿花罗裙一角,只需将绫罗绸裤再细细推搡上去便可见那一片雪肌。
雪白的绫袜被指尖轻轻褪下几寸,已经可以看到玉足上片肌肤青紫泛肿。
虽可怖,瞧着却触目惊心。
亦可透过那白的朦朦胧胧的细布料窥见其他。
“够了。”
萧衍漆眸凝滞一瞬,又极快别过眼去。
南栖指弯一松,白绸布料子便轻飘飘落下,掩去朦胧所有。
她看着面前郎君别过脸去,交领对襟袍子束的极高,堪堪将要裹住喉结。
谦谦君子,端方雅致,自是不会懂得她的心思。
借着无人瞧见的空隙,南栖形状姣好的唇瓣勾起一抹笑,微微上翘的朱唇不点而红,一抹盈润惑人。
她偏要让他明白。
“公子可是不信南栖?不然为何看也不愿看?”她眼中尚且噙着未落的泪花,指尖捏着衣袖不知所措站在他身旁。
就那般用漆黑瞳仁无声控诉着。
似是不解他为何要避开。
究竟是真的不明这般做法意味着什么还是,萧衍莫名不合时宜想起云山对这位表小姐的唏嘘同情。
“自从生母早逝,外室进府后堂堂叶家大小姐就成了人人可欺的小可怜。”
他未出声,对面那娇滴滴的姑娘却又泫然欲泣起来。
一阵乌泱泱的冷风席卷满天落雪而来,吹的檐角下头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
銮铃碰撞清脆之声自是掩过了萧衍张口说的话。
楼高,从临安城外的一片山头吹来的风毫无阻碍,比之今晨在路上受过的更冰更凉。
披散于身后的青丝飘扬朦胧了眼,南栖隐隐约约看见郎君让她过去。
我信与过来口型本就极为相似。
见人捏着衣角从阑干处怯生生走过来,萧衍眉梢似是轻蹙了下,漆眸晦涩,令人琢磨不透他此刻情绪。
隐约琼花香若有似无,已无声无息透了过来。
“确定要我看?”萧衍白如玉的指节搭在桌案一角,低沉的声音微微哑,透着股意味不明的味道。
即是要自己撞上来,那便也怪不得他。
南栖在他对面的圆凳上坐下,只觉这人好生别扭。
即是让她过来了竟还要再问她一句。
一时又想到兴县叶府宴饮,但凡来往男客藏得好的,藏得不好的,眼底无不用淫/邪的眼神盯着她看,恨不得生吞带皮连骨吃了她。
南栖抬眸又撞进那若一汪深潭未有丝毫波动的漆眸里头。
心头五味杂陈,纤长卷翘的睫羽低垂,只低低地嗯了声。
白如玉的指节修长有力,攥过罗裙所掩下的玉足,泛白的指节冰冷贴在南栖脚腕边肌肤上,激的她微微颤栗。
美人蝤蛴微仰,一剪秋瞳水汪汪尤带泪花,两手撑在身下坐着的石凳两侧。
两靥羞红,不敢抬头却又好似被逼迫着瞧向对面那一袭青衫落拓的郎君。
青衫染雪,如孤高傲竹凛凛。
郎君清冷无双的面上神情自然,眉睫轻敛,仿若在做最正经不过的事了。
若是,若是能忽略掉他强行掐着姑娘家。
“若是疼,便喊出来。此地无人,无需害怕。”清隽的声音莫名带着些蛊惑,但这就是公子的声音,不会错的。
云山拿着四四方方的檀木食盒从阶梯上来便看见这一幕。
乍闻这声音,他心中终究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手中提着的食盒滑落,重重砸在铺了柔缎红石毯面的地板上。
被声音所扰,青衫公子落拓的眉心蹙起。
二人一同看了过来。
云山赶忙捂了脸背过身去,嚷嚷道:“公子继续,小的什么也没看见。”
这才拿个药一会儿的功夫,已进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南栖当做听不明白,眨了眨潋滟桃花眸,抬眸正巧看见萧衍侧着的玉面,鼻梁高挺,执笔若青峰扫向的两道眉,纤长睫羽所覆的眸子未有丝毫变色,若毫无波动的死潭,一片凉薄。
若非瞧见他薄唇微抿,还真猜不透他此刻略微不悦。
柔夷轻轻抚过大理石圆凳粗粝的表面,南栖心头有些微得意。
想来他此刻是有些恼的吧,谦谦君子美名被得力下属撞破。
但这还不够,她要抓住他沉沦,无时无刻都要他念着那样的感觉。
南栖那双眼尾微勾的潋滟桃花眸内眼波流转,藏匿的眼角眉梢慵懒松开,是圣人亦要瞧上一眼的千娇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