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清楚这是一件得罪人的事,那些站在金字塔上层的人,掌握社会最多的资源,一旦触及到他们都利益,恐怕会天翻地覆。
不过他不怕,他手握兵权,还有新造出来的热武器,就算他们敢造反,自己也能打的他们乖乖听话。
“其次,税收一直掌握在各地官员手中,万一与商人勾结,恐怕会将富商的土地按在平民头上,强行让百姓纳税,这样一来岂不是更苦了他们?”
宋玉竹沉思片刻道:“新税法利国利民,必须要推行彻底。”
任何变革都是有利有弊,但只要利大于弊就可以推行实施,至于其他阻力,那些富可敌国的两江富商,早晚都有这么一日,他们赚着大启的命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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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摊丁入亩”的税法方案开始实施,因为明年开始收税,所以今年务必要把土地确权。
目前拟定的第一版方案是,每亩地每年收税三十文钱(其中包含土地税和人丁税),启朝有耕田七亿亩,那么算下来一年税收两千一百万两银子,税收翻了七倍!而且大部分钱都是从富人手中收割来的!
打个比方,还是例如一家五口人,三个成人两个孩子,家中有五亩耕地,过去他们没年需要交丁税六百五十文,土地税若干。
如今改革后,他们每年只需要交一百五十文的税即可,剩下的钱和粮食全部由自己支配!
新税法一经发布,在整个大启朝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臣们心中道:新帝登基后一直无所作为,整天沉迷奇淫巧技,没想到在这憋个大的等着他们呢!
历经几百年的税法岂能是说改就改的?
第二天上朝时,不少大臣纷纷递了折子,请求皇上三思。税可以增减,但不能将丁税和田税混为一谈,这不是胡来吗?
然而宋玉竹是铁了心要变法,谁也拦不住,不光要马上将新税法颁布下去,还要在年底前丈量完各地的耕田。
下了朝,丁敏和几个同僚聚在一起,讨论新税法的事。
“你们户部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说话的是孙英,孙资政。
丁敏摆手道:“这可跟我没关系,是刘屠户想出的法子,亲自提交给皇上,都没跟我说过。”
吏部给事中王明义道:“他倒是鼻子插大葱,净装相了,这满朝文武谁家没点田地,明年光交税都够受的!”
“是啊……”祭酒大人也揣着袖子叹气。
他们的田地有的是前朝官赐的,也有的是自己置办的,在朝为官难免不了礼尚往来,像家底薄的官员,就指着田地里的银子用作花销呢。
如今改了税法,让他们突然拿出这么多银子出去,心里自然不舒服。
丁敏冷笑道:“要我说啊,你们也别着急上火的,税法能不能施行想去还未知呢,要知道南方富商哪个手里不是握着千倾万倾的良田,让他们掏钱就是挽他们的心窝子。”
几个人闻声面面相觑,脸色稍稍回暖各自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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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林家,是富甲一方的商户,从武朝年间便开始积累财富,如今到了这一代传人手中已经是第十七代。
富不过三代,那是还不够富,像林家这种百年大商贾,富可敌国可不是比喻句。
林翼今年六十岁,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像他们这样的具贾活的滋润,有都是保养的法子,看起来自然年轻。林家经历的朝代的变更后,依旧稳坐江南首富之位,跟他密不可分。
林家大宅里,林翼坐在上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沉香色缂丝长袍,一寸缂丝一寸金,光是这一件衣裳就能买下一条街。
“林爷,您听说朝廷新颁布的税法了吗?”说话的是个身材胖胖的中年男子,嘴角上长着一枚黑痣,此人名叫绍春秋,也是江南的富商之一。
另一个年纪略长的老者怒拍桌子道:“这不就是奔着咱们来的吗!”
“要我说,咱们就不交,看他们能拿我们怎么办!”
一群人吵吵嚷嚷,唾沫横飞,把商场上的黑话都说出来了,可想而知他们有多气。
林翼放下手里的茶杯,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听说了。”
绍春秋小心翼翼的询问:“那,您看咱们该怎么办?”
林翼慢条斯理道:“就按大家说的,不交。”
绍春秋道:“官府是来收银子,咱们还能强行不给吗?”
所谓民不与官斗,到时候官家派兵来收拾他们一顿,倒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该拿的还得拿出来不是。
大伙眼巴巴的看着林翼,希望他能给大家想出办法。
林翼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道:“大启建国才三年,根基不稳,他想稳坐皇位就不会轻易出兵。”
“商人讲究和气生财,但还有一句话,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大家总不能任其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