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红绳是润微师父做的,他将红绳穿过鳞片给润微带上,说是这鳞片就是他的命定之物,不可轻易摘下。”丰宜年和粼霜跟在江润微十步之遥,看着江润微挺拔的背影,丰宜年语气平静地向粼霜搭话。
粼霜没有察觉到丰宜年的异样,以为他是在夸赞她的鳞片,也不管她与丰宜年也素不相识,而是颇为自得地说道:“那是凝结着我度过天劫之后所有妖力的鳞片,是我妖力本源的一部分,对于我们妖来说是再珍贵不过的东西,哥哥知道我把它送了出去还说了我,微微带上不止能够更清楚的感知到妖的气息,还能防止一些小妖近身呢。”
“大妖呢?”
“什么?”
“若是大妖察觉到这鳞片会怎么样?”
“若是普通的大妖应该没什么吧,但是若是贪婪的大妖察觉到了——”粼霜忽然住了口,她看向丰宜年,这个面上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道士此时神色肃静。
粼霜便知道,自己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她是天真,可那天真只是没有经历俗世红尘的不谙世事,而非蠢笨。
丰宜年寥寥数语,她便用妖的那一套准则将事情推断出了七七八八。
“是他的师父吗?”
“是。”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粼霜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看丰宜年,希望能得到一些信息,可是丰宜年的表情很平静,让粼霜看不明白他的情绪,她揪着自己的袖子,绞尽脑汁地想着做错事要怎么办。
江润微独自走在最前面,身后两人的谈话并不避讳他,那些交谈便顺着风清清楚楚地送到他的耳边。
那些往事好像很遥远,一晃十年,可是他再次回想起来,又似乎是那么近,近到他依旧能想到师父那空洞的眼睛和残破的肢体。
还沉溺在那些往事中的江润微忽然被拉住了袖子,他的手直接摸到剑柄往身后一划,他甚至没有感觉到妖气。
他感受不到她的妖气。
粼霜没有躲,于是她的左边脸颊便有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横过半张脸蛋,连挺翘的鼻梁都没幸免。
“你!”
江润微想要杀尽天下妖,可是当面前真的有一个手上未沾半点人血的妖时,他却慌了,他的剑是他的师父怀旭真人给的,名叫润苍,为润泽苍生之意,却是可以斩断一切的利刃。
粼霜的血也是红的,刚流出来的时候也是带着温热的气息。
她没有管脸上的伤口,哪怕那伤口流出的血都顺着脸颊流到了她胸上,她大声地对江润微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会否认我的过错,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补偿你和你的师傅!”
江润微的视线从她脸上的伤口移到她的眼睛,他看不出来粼霜是否在撒谎,这些诡计多端的妖说谎向来让人看不出端倪。
他猛的收回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扔给粼霜,便转身就走。
粼霜手忙脚乱地接过小瓶子,她不知道这个瓶子是干嘛的,江润微又走的太快,她也不敢再去找他,只能求救似的回头看着丰宜年。丰宜年看着似乎感觉不到痛的粼霜,从她手上拿过瓶子,又让她站在原地给她简单清理了伤口之后打开瓶子,给她上了药。
“你们妖没有痛觉吗?”丰宜年将手上的外伤药撒在粼霜的伤口上,看着她眼都不眨,无奈中又带着一丝好奇地问。
“痛的呀,被划伤的肯定会痛的呀。”粼霜说。
“可是你看起来什么感觉也没有。”
“可能是我化形不太久,没有很像人类吧,我观察过哥哥,用人类的表情的变化为准则来观察我们蛇类,应该也不能从蛇的脸上看到表情呀。”
“所以你现在其实很痛吗?”丰宜年给她上好了药,将瓶子重新塞好又递给了粼霜,粼霜接过白瓷瓶,放在眼前看了一会儿才会答丰宜年。
“痛,不过没有死亡的痛都是可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