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前有人从这里走过。
没一会儿蓑衣上面就落下一层白雪。
郁离停在冒着稀薄雾气的寒潭前。
熟练地放下马扎,水桶装了些寒潭的水,放在一边。
鱼钩挂饵,甩出去,坐下,等着雪鱼上钩。
这寒潭里有一种鱼,全身雪白,鳞片细密,肉质鲜美,她和师父都很喜欢吃。
她给这种鱼取名“雪鱼。”
因为雪鱼大雪而现。
只有在这种鹅毛大雪的日子里才会出现,其他时候是见不着的。
郁离一动不动,很快她就与这白雪世界融为一体了。
不知过了多久,郁离猛地起身,拽着钓竿兴奋:“钓到了。”
一条巴掌大的雪白的鱼落在雪地上,鱼尾跳动。
郁离熟练地去钩,放进水桶里,重新裝饵,一甩,坐定,等待上钩。
又重复几次后,郁离收拾好东西,原路返回。
回去后,立马拎着桶去往厨房,亲自下厨,一个小时之后,郁离拎着食盒,背着包出门了。
公交一路直达城隍庙。
郁离进入城隍庙,里面没看见一个香客,冷冷清清。
来到后面,她师父已经收拾好桌子等着她了。
这便是亲如父女的师徒默契。
师父迎上来夺过食盒,等不及的打开,陶醉的闭眼吸气。
“雪鱼的香味真是勾的我肚子里的馋虫都等不及了。”
师父直接拿起筷子就挑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仔细品尝。郁离走过去,摇摇头,将食盒里其它的菜一一端出来,摆在桌上,就这么一会儿,她师父已经吃掉一条雪鱼了。
从背包里拿出亲酿的酒:“喏,你爱喝的梨酒。”
师父爱喝酒,偏偏又容易醉,所以只能喝果酒。
师父拿过就倒了一杯,砸了一口:“阿离,你酿的酒就是好喝。”
郁离狐疑:“师父你竞选城隍不会就是为了能够吃到食物吧?”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当了那么久的鬼,吃啥都不得劲儿,还是怀念做人的时候啊。”师父一口酒一口菜,不亦乐乎,“再说了,地府那居住环境我也不喜欢,幽幽冥冥的,整天都能听到鬼哭狼嚎,眼中影响生活质量。”
“现在好了,我想吃就吃,住的也幽静,舒坦多了。”
“你来看我,也方便多了。”
郁离正要吃鱼,发现一共六条鱼,只剩下两条了:“师父,你太过分了,有三条是我的。”
师父嘴上慢悠悠的说话,动作却迅速的插走一整条雪鱼放进自己碗里。
“你我师徒,何必粉的这么清楚,小离,你着相了。”
郁离气吼吼的夹走最后一条,控诉他:“师父,你的脸皮,一如既往。”
师父得意道:“谢谢夸奖,嘿嘿。”
吃饱喝足,师父摊在椅子上,一只手摸着吃撑的肚子,嘴里哼着小曲。
郁离收拾着碗筷,见不得他这么悠闲,吐槽:“师父,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城隍爷该有的模样。”
师父眼皮也不动:“城隍爷应该是什么样啊,我是什么样,城隍爷就是什么样。嘿嘿,我知道你嫉妒,嫉妒我有徒弟可以使唤了,是不是。”
可恶,又被拿捏了。
郁离恨恨嘟囔。
没一会儿,又勾起嘴角,回头看了一眼闭眼哼曲的师父。
虽然知道师父现在不怕冷热,但是郁离还是给他盖了一张毯子。
将带来的酒留下,便回去了。
郁离很有童心的在庭院里堆了十几个雪人,像士兵一样守护着道观。
是夜,郁离睁开眼,脸上的表情比比屋外的气温还有冷。
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在道观外面锣鼓喧天。
她杀气四溢的冲了出去,好家伙,十来只鬼,敲锣打鼓吹唢呐。
郁离微眯双眼,杀气腾腾,伸手就捏爆了小鬼的头,一连爆了十几个头之后,郁离舒服了,地上飘落一张纸,落款:庄斯理。
郁离不屑的点燃了挑衅书。
如果庄斯理在眼前,郁离一定会送个白眼给他。
真是可笑。
既然愤怒于计划被接二连三的破坏,就直接杀上门啊,又不敢贴脸开大,就弄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真是可笑又可悲。
没了噪音打扰,郁离打着哈欠转身回去继续睡了。
郁离正准备出去钓鱼,就见白雪纷飞之中婉清领着一对夫妻过来。
夫妻二人面容愁苦,眼睛红肿,想必是哭过了。
一进来,冷热交替,他俩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婉清:“这位就是我们的观主了。”
张艾青:“我们知道,也时常看观主的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