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声传来。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埃利克用被铐住的双手迅速捡起皮埃尔的步.枪,对脚镣的链环开了两枪。链环被打断,子弹跳起来穿入天花板。
然后他双拳顶在墙壁上,用脚把步.枪靠着墙竖立起来,用脚趾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手铐也被打断,反跳的子弹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就在此刻,维克多警督出现在他身后。他本来就是要来押解死刑犯去刑场的,刚到监狱大门口就听到了枪声。
半分钟后,其他狱警也赶到了。他们看犯人已被击倒,双手被反剪着铐住,维克多警督正在给他套上行刑的黑布头套。
“罪犯企图越狱。”他冷冷地说,“押赴刑场!”
当天深夜,在吉普赛人营地里的艾丝美拉达收到一张神秘字条,上面写着:“今晚将提前枪决犯人。”没有落款。
她顾不上琢磨这是谁写来的,也不愿连累族人,谁也没有告诉就独自一人直奔西岱岛。
如果消息是真的,她就失去最后的机会了。
通往监狱的新桥上空无一人,万籁俱寂,只有秋风萧瑟,落月斜照。也许她已经来迟了,一切都结束了。
就算她来得正好,除了与他一起赴死,又能做什么?
她的眼眶火辣辣地疼痛,眼泪却掉不下来。
突然,一只胳膊从身后悄悄伸过来,死死勒住了她的脖子。
艾丝美拉达惊恐地叫了一声,拼命挣扎,努力回头看到一张刻薄的面孔。
“波塔尔伯爵?”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尖利地哈哈大笑,眼珠像鬼火般闪着幽幽绿光:
“没错,我还活着,死的那个是我的替身!你那个魔鬼情夫已经上路,我是来送你去地狱和他重逢的!”
他勒住她脖子的力度加大了,她呼吸困难,意识开始模糊。
不,她至少要为他复仇!
一道闪电划过她的脑海,她垂下手,摸到裙褶中的象牙柄。
砰的一声枪响。
波塔尔浑身一震,她拼命挣脱开来,对准他的眉心又补了一枪。
硝烟散去,一切重归寂静。
她把尸体拖到桥栏边,用力扔了下去,扑通一声,塞纳河水花四溅。
然后她才慢慢靠着桥栏坐倒在地上,气喘吁吁,浑身止不住地战栗发抖。
远处有马赛曲的歌声传来,越来越近。
“这帮国王和卖国贼,
都怀着什么鬼胎?
试问这些该死的镣铐,
究竟准备给谁戴?”
人声鼎沸,火把闪耀。
在外敌和内贼的压迫下,巴黎人民的怒火终于爆发。
艾丝美拉达仿佛自绝望中看到一点亮光,咬牙支撑起身体,汇入起义民众的洪流。
她觉得接下来的事好像在做梦或者历史回放,没有想象中炮火横飞的场面,冲进监狱的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起义军们忙着去释放他们的同志,而艾丝美拉达紧握枪柄直奔重刑犯牢房。
阴森压抑的长廊,两边是铁栅栏和厚墙,灯光昏暗,空气污浊。
空无一人,一片死寂,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响。
突然,她看到长廊最深处有一间牢房敞着门,里面满地散落着带有字迹的纸张。
一种恐怖的预感从心底升起,她胆战心惊地走进牢房,看清了纸上写满的血色音符,不由自主地双膝一软,脱力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