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加雷马人。
他也许杀过不少无辜的家伙,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他在背后一定是另一副模样。那次出手不过是……
我不是间谍么,我的存在就是否定他们才对。
光猛地回过神,只感觉霎时间天昏地转,呼吸仿佛都成了困难。
“芝诺斯大人,我们这次损失偏重,应该减少向……”
光听不清其他人说了什么。芝诺斯将他们召集在一处空地,不光是处理尸体,更要接着去向另外的帮派示威——不,是击溃他们。
也许是她不适的模样太过明显,芝诺斯竟然无视那人的话,直直走到了她跟前。
“你害怕吗?”他问。
光努力克制喘息的声音,抬起头看向那双眼。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她张了张嘴。
“我不害怕。”
芝诺斯的眼底仿佛多了些笑意——光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芝诺斯从人堆里抓了出来。
“他是你认识的人。”
芝诺斯用力攥住她的手腕,用她的手指向其中一具尸体。
“你怕变成他的样子。”
“我不是!”光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她几乎是对芝诺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是吗?”芝诺斯倒没生气,语气慵懒,并且轻轻松开了光的手。但是周围的加雷马都吓了一大跳,一个个不知所措。
“我很早之前就觉得奇怪,我的军队里面怎么多了一个女人。”
“不过你比其他废物要有趣多了,所以我才留下你,想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但现在看来,你不过跟其他人一样,你让我很失望。”
他什么意思?
光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话。芝诺斯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发现了却还要留下自己?
“芝诺斯大人,您……”
“没错,这个人是间谍。”芝诺斯绕过光,将背影留给了她,对着其他加雷马人说道,“拂晓的光之战士。”
“拂晓!?”
“那个拂晓?我没听错吧?”
周围躁动起来。光盯着芝诺斯的背影,武器在身,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他,但她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缓缓放下了摸向武器的手。
“芝诺斯大人有什么证据确定我是间谍吗?难道不怀疑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您身边可有很多不安分的人。”
是的,芝诺斯身边并非全是忠诚之人。
有不少家伙想着将他从位置上踹下去。
“我还为您解决了隐患。您现在怀疑我是间谍?不过我也能理解您,王不会愚蠢地相信所有人。”
她并不擅长说谎。即使她的谎言已经骗过了不少人。
光感觉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了,然而身体却还在颤抖。但她不害怕。
加雷马人安静了。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们也无法确定,即便芝诺斯一句话的事他们便能一拥而上当场处决掉这个人。
这个黑暗组成的世界根本不需要证据。这里只有暴力和权利。
“哦?你的意思是我故意的?”
“不敢。”光往后退了几步。她对上芝诺斯那双眼,那里面依然没有任何情感波动,连欺骗的愤怒都没有。
她讨厌这种眼神。这种不在乎一切的神色,仿佛人命只是他随时可以折断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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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知道自己不适合说谎。她早就觉得最适合潜入工作的是桑克瑞德。她太容易看到那一点点光辉——就如她被人称作带来希望的“光之战士”一样。
可是她圣母吗?
光不知道。她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她也杀过不少人了,即使她杀死的都是恶,可手上的血腥气仿佛直到现在都还闻得到。
她是一名警察。守护居民的安全、剿灭黑暗是她的责任。
可是她并非总是做的是对的。
不然,奥尔什方不会为了保护她死去。
光很讨厌自己。无法守护挚友的光之战士,算什么挚友呢。救了整个世界,却无法拯救你,算什么英雄呢。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她本该毫不犹豫向芝诺斯开枪。
在芝诺斯身边开始工作之后,她近距离接触这个大恶魔,也不是没想过尽快完成自己的职责,然而芝诺斯身上发生的事让她犹豫了下来。
芝诺斯之所以能很快抓出叛徒,是因为幼年时期,他遭受过不少暗杀。他早就明白该如何观察身边的人了。
黑吃黑的世界,下毒都是轻的,更多是环扣环,难以让人追查。
倒不是因为他有过什么悲惨的童年就无法下手。他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活成这副模样理应如此。让光真正无法下手的是芝诺斯对她说过:“我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