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牌子上的信息,我们很快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子,一半还是很破旧的瓦房,看起来经济很不发达。
而且人烟有点稀少,我没看见一个年轻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一番询问,我们在村尾找到了周老汉的房子。
房子里边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张度敲了敲门,但里边久久没有回应。
见状,我走上去,用力一推,斑驳的铁门一下子就开了。
我和张度对视了一眼,先后走了进去。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里边的门敞开着,院子里种着一颗石榴树,石榴树下是一个洗衣服的石板。
一切看起来就是寻常的普通人家。
但张度突然警惕的说,“有点阴气,很淡,正主估计还没走。”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屋里一闪而过。
“在里面!”我喊了一声,正要和张度追进去。
但一个声音从我们的身后传来,将我们制止了,“你们干什么?”
我一回头,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扛着锄头,站在门口,他一脸怒气,此时已经将锄头抓在手里,仿佛一点不对劲,他就会将锄头呼到我们脸上。
“我们是办白事的师傅,上次来的那位,能力不足,我们深感抱歉。”我解释道。
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欢迎意思,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锄头,“你们还来干什么?昨天说的多好听,谁知闹了全村的笑话,我爸的尸体还摆在卧室,你们一句抱歉就完了?赔钱!”
听到这话,张度就不答应了,“事我们是免费办的,办成了你们一句感谢都没有,偶尔一次办砸了,你就想敲竹杠是吧?”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你不厚道,你爸走了,你还没走呢!今后,你敢说自己一帆风顺?做人别把自己的退路断了。”张度言辞恰到好处。
听完,男人脸色变了变,“算你嘴巴厉害,我不跟你计较。”
我打量了一眼这个男人,秃顶,干瘦,看起来不是那种太精明的人。
“大叔,你好好跟我说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
男人搬来两张凳子,让我和张度坐下,而他则坐在洗衣板上,他将手中的旱烟点着,深吸了一口,才缓缓道来。
两天前的傍晚,男人的父亲赶着牛,从地里回来。
那头老黄牛他家养了七八年,温顺的很,从来没发过脾气,偏偏那天中了邪似的,把男人的父亲撞了。
人年纪大了,身体脆的跟纸一样,第二天,男人的父亲就因为伤势过重,咽气了。
临死前,男人的父亲一直说家里有个人,就站在床头,可家里来了很多人,谁都看不见他说的那个人。
最后咽气的时候,男人的父亲,还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谁的名字?”我问道。
男人皱着眉头说,“周武,我们同村的,以前跟我爸是很要好的朋友,突然有一天失踪了,或许我爸是放不下这个人吧。”
“那昨天,又发生了什么?”张度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那个师傅进了我爸的卧室,我就听见了打斗声,没等我冲进去,他就飞出来了,伤势有点重,还说里面有邪祟。”男人有点生气的说,“当时村里有那么多人在,他说我爸是邪祟,现在我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我和张度四目相对,我意味深长的说,“或许,他说的邪祟,不是你父亲呢?”
突然发狂的老黄牛。
床头有人。
失踪的好友。
受伤的同行。
整个事件都透着一股诡异。
“带我们进去看看尸体吧!”
“你们趁早把事给我解决了,老人家还要入土为安。”男人站起身来引路。
老人家的卧房在正中间,里边已经没有什么家具,估计是去世后,被搬出去了。
床上,一个人一动不动的躺着。
床是贴紧墙角拜访的,最靠近墙角的位置上,竟然蹲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
很显然,男人是看不到这个人。
此人蜷缩着,在瑟瑟发抖,而且将脸埋在手臂里。看不清楚是谁。
“你先出去,我叫你再进来。”我对男人说。
“好!”男人点了点头,很干脆的走了出去。
我当即对墙角的身影喊道,“哪来的邪祟,蹲在人家的床头干什么?”
这一声吼,让身影浑身一颤,紧接着,他缓缓抬起头。
那张惨白的脸,不正是躺在床上的死者?
可是一个正常的死者,魂魄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