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诏狱。
朱高煦看着眼前这堆被烧得不成人形的焦炭,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张軏,这是姚广孝?”
面对汉王爷的质问,张軏急忙点了点头。
“王爷,姚广孝因身份特殊,所以都是一直单独关押。”
“今日不知因何原因,诏狱内突然起火,火源正是来自姚广孝的牢房。”
“卑职猜测,姚广孝应该是得知皇帝陛下即将回京,所以纵火焚身,畏罪自杀了!”
朱高煦:“???”
纵火焚身?
畏罪自杀?
你他娘地搁这儿蒙鬼呢?
朱高煦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軏,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心腹,变得有些陌生了。
诏狱内守备森严,巡逻锦衣卫好手无数,怎会让姚广孝纵火焚身?
而且即便是他真有机会纵火,只怕立刻就会被巡逻甲士发现,哪里会一直等到现在,他姚广孝被硬生生地烧成了一堆焦炭?
偏偏这是在大明,朱高煦也没办法做个基因检测,确认眼前这堆焦炭就是姚广孝。
所以,这是个漏洞百出的荒唐借口。
姚广孝,很可能被张軏给杀了。
毕竟皇帝陛下若是回京,姚广孝定然会被朱棣释放,就算是把他关起来,也绝不会杀了他。
毕竟那是姚广孝,靖难第一功臣,对大明做出了卓著贡献!
而且这姚广孝在正史上面,病逝之后以文臣身份配享太宗庙庭,乃是大明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配享庙庭,正是姚广孝作为朱棣谋臣的最大荣誉。
通观明太祖朱元璋、明太宗朱棣开国两朝配享太庙名单中,十六位功勋自中山王徐达以下,皆为出生入死的武臣。
以文臣位列功臣配享之次者,仅有姚广孝一人。
由此可见,姚广孝在朱棣心中的特殊地位。
结果,现在张軏把姚广孝给杀了!
这可是真麻烦了啊!
朱高煦满脸愁容地盯着张軏,后者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
二人就这般僵持了良久,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最终还是朱高煦败下阵来,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小軏軏,这堆炭真是姚广孝?”
听到这话,张軏满脸茫然地看着朱高煦,下意识地追问道:“王爷难道不信我?”
信你?
信你大爷!
朱高煦直接一个大逼斗抽了过去,随后一把揪住了张軏的衣襟。
“张軏!本王不清楚你究竟想干什么,但是这回你杀了姚广孝,皇帝陛下定然会震怒!”
“你以为皇上率大军停滞在北平做什么?那是本王上了折子让他晚点回来!”
“现在好了,姚广孝死了,陛下肯定会含怒回京,到时候你张軏恐有性命之危……”
“王爷!”张軏突然低喝了一声,第一次打断了朱高煦的训诫。
“卑职已经说过了,姚广孝是意外失火而死,人证物证确凿,即便是面对皇上,卑职也敢这么说!”
“若是王爷不信,卑职也无可奈何,但事实就是如此!”
朱高煦闻言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軏。
这个家伙,究竟在做什么,他又想做什么?
为什么自己去了一趟北疆,他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朱高煦深深地看了张軏一眼,最后径直转身离去。
“张軏,你好自为之!”
听到这话,张軏面不改色,只是望着朱高煦的背影怔怔出神。
良久之后,心腹千户走了过来,低声道:“大人,这……尸体怎么办?”
张軏瞥了那堆焦炭一眼,冷声道:“少师并无家属亲眷,送去乱葬岗,寻一个风水宝地,埋了吧!”
话音一落,张軏转身就走,来到了属于锦衣卫指挥使的独立院落。
这院落位于镇抚司衙门最深处,门口有重兵值守,全是张軏提拔上来的心腹。
除了几名千户之外,一般也无人敢来这院落,毕竟张軏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值房。
张軏忧心忡忡地走进了自己的小院,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这才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王爷,这一次,张軏可不能听您的话了!”
北平,行在。
行在尚书郭资取出了一封奏章,忧心忡忡地寻到了永乐帝。
此刻朱棣难得闲了下来,不是喝茶就是钓鱼,日子过得悠闲无比。
不过当他看清这封奏章后,朱棣瞬间勃然大怒,气得将鱼竿扔进了池塘里!
“混账东西!”
“一群混账东西!”
“来人,传令下去,班师回京!”
郭资薛禄等人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