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营兵,其实在明初也有出现,那就是从各卫所抽调的中的精壮,临时组合成战时编制。
只不过,明初这种属于临时的军事体制,不久便因边患的日益加剧而改变,特别是明王朝的边疆地区,临时性的调兵遣将逐渐变成常规制度,营兵制也就因形势需要而出现。
当然,这一时期的营兵,其实就是抽调的卫所兵中的精兵,依旧是军户从军。
而在大明朝,除边军和京营外,其他地方的卫所兵很快就废弛下来。
边军因常有战事,还能勉强保留一定的战力,且因此并没有完全卫所化,更加接近镇戍兵,因为他们只能把少量精力用于耕作,更多的还是作战。
而京营则是有明王朝强大的财政作为支持,所以战力下滑速度虽然比边军快一些,但相比其他卫所军还算勉强够看。
不过在土木堡之后,京营也彻底堕落了。
造成卫所制度崩坏的原因还是由于社会稳定,相对和平,卫所军官开始侵占军田,剥削士兵,军人生活水平及社会地位日渐低下,由此各地卫所中逃兵逐渐增加,军备因此逐渐废驰。
这么看过来,自然营兵天生就比卫所兵战力要高上不少。
不过也是因为挑选的是各卫所精锐,参与的也是战阵中最危险的地方,所以给予的军饷也更高一些。
因此一开始,营兵只是作为临时作战应对方式出现,并不常见。
卫所兵不堪为用,明政府遂不得不开始从民间招募兵士,与卫所军不同,募兵不世袭,虽然为兵,但隶属于民籍,或者说入营兵但是户籍保持不变。
卫所兵以驻防为主,为解决军粮问题,且耕且守,卫所军士世居一地,但也因为卫所以屯种为业,其机动性和战斗力自然下降。
营兵的建立就是弥补卫所兵机动性和战斗力不足而组建,拿着比卫所兵高的兵饷,自然就要参与最危险的战争,战力要说强于卫所兵,当然就不算错。
不过想到本来两者之间就完全不同,魏广德干脆就直说道:“卫所兵既要耕种又要战守,要想两全其美自然难得,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而营兵专司战阵,拿的饷也远高于卫所兵,战力若是不如,那还不如不募。”
裕王点点头,也是认可魏广德的话。
不过魏广德也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说道:“其实,还有句老话,叫做‘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不管是卫所兵还是营兵,要发挥出战力,主要还是看领兵的将领。
就好比大同军,当初俞大猷在大同时,大同军可以远涉数百里深入大漠攻占板升城,回程途中还可以击败俺答汗部派出的追兵。
可俞大猷调离大同后,大同总兵刘汉就连战连败,现在已经被解除了总兵官一职。”
“有道理,戚继光部也就是这两年才在东南沿海抗倭中发挥巨大作用,而在此以前,都是俞大猷率领明军在作战,而且现在倭寇的势力也已经大不如前。”
殷士谵也是更看好俞大猷,实在是两人之间战绩完全不对等。
殷士谵这会儿嗅出一点苗头,好像张居正看重这个戚继光,而魏广德肯定看重的是俞大猷。
倒不是说两人在裕王面前别冒头,可是确实都是在说各自看好的将军更加优秀。
至于他所说俞大猷和戚继光两人战绩不对等,主要还是从指挥部队人数来说的。
俞大猷有指挥百人作战的经验,也有指挥万人,数万人大战的经历,而且大多都获得了胜仗,而再看戚继光,其指挥部队作战更多在数千人,貌似就没有在上万人的大规模战场上表现过。
还有就是,俞大猷指挥抗倭的时候,倭寇中几股主要的势力,哪个不是拥兵上万,而这些倭寇团伙都已经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无数中、小势力,有上千人的团伙都算是倭寇中势力很强的队伍了。
“大猷打仗更省钱。”
不知为什么,裕王开口却是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或许是裕王算了卫所兵和营兵之间军资,故有此感慨,不过魏广德可不敢说出实情。
大同那次,大军外出抢夺的战利品大多被参战官兵直接分掉了,那是绝命一战。
打赢了人财两得,打输了人财两失。
而此次入闽剿贼,魏广德更是在确定俞大猷调任后,给江西写了十几封书信找人托关系,就是担心江西布政司和都司在钱粮问题上卡俞大猷的脖子。
他太知道那帮文官的尿性了,哪怕反贼兵临城下,要调府库的钱粮都要从中刮一层的主儿。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世的战争经验熏陶过的魏广德自然懂得后勤的重要性。
要说俞大猷打仗比戚继光省钱,魏广德还真不敢厚颜无耻的苟同。
“对了,这个谭纶你们熟悉吗?”
说了这么多,裕王终于想起这次皇帝旨意中最重要的内容了,那就是更换福建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