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能告诉他。

路西法说，她差不多有一年时间准备，等到天堂开始有看不下去的天使跑过来让他回去的时候，他就会把她供出来，因为别人打不过他，所以会去欺负身为人类的柯莱亚。

至于离家出走给他找东西的这事，作为魔鬼的他都会给他善后的。

柯莱亚不知道路西法的善后是什么意思，让她假死？还是……让托尼忘了关于她的一切？不过都可以，毕竟，他和她不同，他离她远远的这才好，之前陪她把装修好的家里再涂上咒语时，他的三观没少扭曲，而且很不开心，一点都不相信什么驱逐咒什么的……

所以，只有分开了，这样他才能够真正的向前看。

柯莱亚没有理会贾维斯，也没有让他关灯，只是闭着眼睛不断的思考着那些令人无力感爆棚的事情，眼泪也从她闭起来的眼睛里流出。

柯莱亚觉得自己的胸口很疼，今晚所有的事情结束后，躺在这里她才能细细回味之前发生的一切，大脑里不断重复播放着，没有戴眼镜时和路西法还有麦子相处时的场景，以及自己怎么将路西法的翅膀割下来的。

身体的一部分被拿去肯定很疼，可是路西法，路西法却很高兴，他擦干净背后的血时那些伤口也早已愈合只留下两道伤疤。

他踹了一脚地上的天使翅膀，对那些东西的不屑一顾。

柯莱亚当时就特别想哭。

因为路西法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宣告叛逆。他对他爸爸恰克的恨让他用这种方式和他断绝关系。

他明明已经是大人了，却还是没办法放手，因为这就是他的性格。

可她明明是小孩子，却因为……这一切，不得不站起来面对，她没有其他人可以依赖……她只能求助于魔鬼，让他在自己灵魂上动手脚……

这才是她的世界……和托尼的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和以前一样，这是只有她一个人的路，她得自己走下去。

谁都帮不了她。

托尼的倒计时停了，但是他们关系的倒计时又开启了，柯莱亚身体蜷缩得幅度不由自主的变得更大，拽着遮住脑袋的枕头的手，也用力到骨节泛白。

为什么是她……这些事为什么要她来承受……她也想要像亚伯拉罕，像该隐，像刘星他们，甚至像艾利克斯他们那样的，就只是那样的，很平凡的家庭而已……

“你能不乱想了吗？我也想睡觉的好吗？想开点，你可以有自己的人生。”大脑里突然响起路西法的声音，这把柯莱亚吓了一跳，她睁开眼却发现屋里没有另外的人。

“哦你可以放心，我就是随便看看，你脑子里真是乱的一塌糊涂，友情提示你应该整理一下自己的大脑，这样以后有相关的需要，也可以在你的硬盘我是说大脑里找的更快。

我刚泡完澡，还顺便喝了杯酒，你知道特别舒服，哦我周二也就是明天还有可//卡//因的派对，每次都玩的很爽。

好吧我讨厌孩子，你也算是孩子，所以我也不哄小孩，只是，想跟你说，别整天和那些天使一样摆着苦大仇深的脸。放轻松点，放纵点，学会找乐子，这样才能开心，学学我。”

“你可以明天一起参加。”

“no，尽管我必须去面对，那我也可以选择成为怎么样的人。”柯莱亚好一会儿才习惯脑子里有人说话的感觉，不过她接受的很快，因为之前也看见过幻觉，她重新躺回床上，不知为什么突然放松了心情，于是一边将牛仔裤拽下去一边钻进空调被。

其实做完交易之后，柯莱亚就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这一切了，就好像，一切又有了希望，她知道了自己未来可以是怎么样的，当然在中国的那段时间也给了她不小的帮助。

“我知道。”路西法这次的声音带上了一些不满，“所以你明天要回去马里布住？不过你们在飞机上那一顿可真够狠的，嘿你知道吗我倒是有个好主意，绝对有利于你身心健康。”

“shit up .我真的很困了。”柯莱亚没忍住再次打了个不小的呵欠，然后再没了声响。

“ok。”躺在床上吃冰淇淋的路西法动作一顿，察觉到和自己灵魂连线的小邻居已经睡着，他刚不满的撇下嘴角，就因为脑海里的新想法而勾起嘴角。

在人界卖人情是一回事，签订灵魂上的长期合约是完全另外一回事，那个小不点应该知道才对，但她还是做了。

还真是个典型的记录者，在她的认知里...和魔王为伍..也完全不违背自己的生存原则...当然她不会推荐别人去做，和那些猎手也不一样，她还真的完全不反感的，就只是单纯的害怕而已，毕竟她还太小了。

但是易于控制。

路西法敲了敲装着冰淇淋的塑料碗，一系列有趣的想法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实施。

他或许不能在和自己老爸的斗争中获得胜利，也不能再改变什么，但是，他在柯莱亚身上看到了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