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娇纯的“好哥哥,傻哥哥”,到后来不加掩饰的“心肝宝,亲爱的”,宜喜宜嗔的情话对于钱香林来说似乎比喝水都简单。
何况那个时候,她也是没有办法。
到底要靠赵沉侍弄断了腿的她,还要借他的卡藏住母亲留给她的那一大笔钱。
他俩非亲非故,钱香林不相信会有人不求回报地帮忙。
为了以防万一,她只能说尽好听的甜言蜜语笼络住身边唯一可用的赵沉。
至于剩下的那一半,估计就是母亲离世后,父亲带着外面的女人及对方子女回来鸠占鹊巢,她开始自暴自弃。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时正值高三寒假的钱香林在赵沉的小破屋里养了两三个月的腿伤,每天除了听赵沉给她讲课补习高中知识外,闲得只差撵猫逗狗。
可那间旧屋实在太小了,连个打发时间的活物也没有。
除了她,就只有他。
心结难以疏解的钱香林失意之余,只能把主意打到赵沉身上。
临近大学毕业的男人年轻青涩,内敛勤俭朴实无华,远不及如今的沉稳持重,料想应该非常不经逗。
她曾使出百般解数地勾.引,无数次借着腿伤尝试负距离拉近与赵沉的关系,可惜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
这男人保守克制起来,怕是连唐僧都自愧弗如。
最后许是她的引.诱笨拙到令人怜惜,他才会涨红着脖颈与耳尖,一次又一次示弱服软地唤上她那么一声:“香林,别闹。”
没能把自己成功交代出去,十七岁的钱香林是相当失望的。
但她惯会转圜,既然赵沉老古板,那她就偏要他开口说软话,而且只能对她一个人说。
什么“宝宝,宝贝,娇宝,香宝,小甜心,心头肉”,她统统都要听。
他不会,她教他。
他不肯,她黏他。
反正软磨硬泡是钱香林除嘴甜心狠之外,第二个拿手绝活。
她到底是成功了,至少在离开西乡前,整个西郊镇上能让堂堂西乡大学高材生的赵沉放下身段爱哄的,只有她一人。
没曾想,现在她没有要求,他却会主动叫了。
上述的回忆在钱香林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懒得多想,很快又沉沉睡去。
*
钱香林这一觉足足睡到上午十点才算饱。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她打着哈欠慵懒地从床上坐起。
本来还想伸个懒腰,然而伸到一半,单被边沿从她饱满的胸口处滑落。
顿时白的白,粉的粉,嫩肉透晃晃一大片。
钱香林一时没反应过来,捂着胸愣在那好半天,才意识到她睡前穿的那件男士家居服不知什么时候被脱掉了。
难怪睡觉的时候,总觉得被窝分外舒适亲肤。
纵使这样,她第一时间也没怀疑是赵沉脱的。
私心里,男人的道德涵养与人品素质都极高,哪怕渴求极了她,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钱香林又努力地仔细回想了下,关于昨夜的点滴记忆出现在她脑海中,果然应该是她半夜发烧,自己觉得热脱下的。
她放下了心,掀开被子,先上了趟厕所换姨妈巾。
转而见自己没衣服穿,又赤条条溜达到赵沉的衣柜前,打开柜子门,对里面成排的衬衣与黑裤挑挑拣拣起来。
钱香林好不容易挑选出一套相对能穿的套在自己身上,转念一想,认为还是该同对方说一声。
她在床头柜上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里面铺天盖地全是信息。
钱香林没着急一一去看,而是先找到赵沉的联系方式,点开两人的聊天。
赵沉已经先发过来了一条未读消息,时间在早上九点四十六分,第一节大课上完后的大课间。
询问她有没有醒,醒来要是饿了可以在厨房的小冰箱里找东西吃,先填填肚子,等他回来再一起去吃正餐。
钱香林随手发去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打字回道:刚醒,没有衣服穿,昨晚睡觉穿的衣服不见了,我拿你其他衣服穿啦。
她想了想,又对镜拍了张自己的照片发了过去。
男人的衣裤很大,不过好在钱香林在穿搭上很有经验,身材比例也纤秾皆宜。
该胖的地方胖,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很能把衣服撑起来。
她把长裤折了几道边,肥大的裤腰也拿书桌上的回形针收紧固定,又将穿起来分外宽松的衬衣半束进裤腰中,边缘松松扯出来一圈,营造出一种气质型软妹的男友风。
再把柔顺的长卷发一放,上身几处不合理的细节被遮掩,霎时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白衬衫黑裤子,美人儿,重要的是氛围感。
赵沉的消息回过来得很快,一下子接连三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