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水星心脏好似被人踩在地上蹂|躏碾踩,抽搐地发疼却又无能为力,这种知道是谁而无法作为的感觉将魏水星罩在其中,笼罩一下一下重锤来袭,敲得心头难受。
他看着脸庞鲜少露出无助的高悠悠,又看向闭合的手术室大门,里头躺着稍微有点万一都将醒不来的许宁,做混账东西多年的魏水星眼眶渐渐湿润了。
他比走廊里站着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压抑,甚至没有可以发泄的余地,手脚间似乎带着双无形的镣铐,重如大山。
没有人察觉到一角的魏水星变幻不断的脸色,他脑袋渐渐垂下去压在膝头,双手插进发缝往后扒,最后卡在后颈一动不动。
手术持续了近五个钟,医生说,在仪器切断后,对方在许宁手臂上注射了一针带有病菌药剂。消息出来时,走廊气氛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中途尤益明在江夏分区的审讯来了消息,张勇口中得到的消息与其他人大径相同,但唯一不同的是他在此前见过一个脸上带着大块不知是胎记还是疤痕的女人,当时还穿着一身黑衣。而张勇所说的这个女人的形象特征与易帆花园作案的女人形象极其相符。
当其他人提心吊胆的对着墙壁四方祈祷不断,只有魏水星撑着扶手起身,声音颤栗地说:“我去买饭。”
现场除了高悠悠是吃了饭的,剩下的基本没人进食,饥饿感也早早褪去。
钟鸣瞥了他一眼,轻点头。
上一秒要进去电梯的魏水星好巧不巧的撞上了匆匆赶来的许吉言,在电梯门口,魏水星喊人,许吉言点了下头,两人擦肩而过。魏水星身体贴在电梯壁上,手指不受控的按了下楼层,又用力搓了搓脸,重重地呼了口气,摸出手机捏在手里。
“许——”
许吉言脚步飞快地走过去停在手术室门口,朝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喊,“进去多久了?”
“差不多五个小时,”万烁回应,“应该······再过一会儿就出来了。”
许吉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他稳重又平静地落座在高悠悠旁边,只是神情看上去有些恍惚不定。
黑云压城,劈开云层碎星点点落下的雨水,渐渐弱了下来。
倘若一切有机会重头再来,高悠悠一定不会允许许宁在志愿上填上她梦寐以求的警校,哪怕最后许宁对她充满了怨恨,她也不会后悔。
她贪心的想,她只要她女儿,单纯无忧的过完一生。
她不需要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大成就,哪怕过完半生仍没有亮点,她依然会为她的女儿感到自豪。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如她所愿,哪怕是一点点。
她现在什么要求也没有了,只想许宁醒过来,不快乐也好,只要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倏地,手术室灯灭了。
高悠悠抓紧许吉言的手臂勉强站起身,手术室外等着的人,一个个红着眼望着手术室大门,等待着许宁出来。
“很抱歉,到最后,病人已经没有求生意识了。”而手术门开,医护人员带来的消息堪比晴天霹雳砸在脑袋上还要转上一周的猛烈。
咚——
咚——
咚——
高悠悠眼前发黑,耳边还能庆幸听见胸口的心跳声,搀扶着她的许吉言手也跟着抖了下,两名年纪偏大的夫妻差点原地倒下。
一旁的另外三人,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有魏水星脸色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