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英武本领保家卫国,如今清平镇百姓安居乐业,他也荣获军功得归故里。”
“不仅如此,我这位表兄莫看容颜平凡,却一身横练肌肉......”
他侧重宣讲周宴前半生功绩,说完又一通从头到脚的夸赞,溢美之词太过玄乎,只引得众人一头雾水,不懂宋时序所为何故。
“那叫一个‘英姿飒爽思奋扬’...”
他欲再说,可后头的那句是夸脸蛋的,话头卡巴了下,这才发觉四下生寂,有些尴尬。
“那什么,我的意思就是说,如我表兄这般的英雄,也盼着能如乔兄你一样,娶个好娘子。”总算是把话圆回去了。
周宴:“......”
众人:“.......”
不知是谁说了声好,一呼众应,总算是将气氛烘托回去。
却不想,一道冷淡的声音突兀地穿插进来,打断众人的解围。
“周某倒是以为...”他的语气十分认真:“铁马冰河十载,周某往后期盼的圆满应是做个娇夫。”
宋时序:“???”
瞪大眼睛——表兄你在说什么?
周宴没有理会他的崩溃,解释道:“我固有养家糊口的本事,却也期盼妻户是个坚强果敢的人。她能有自己的主张和道理,不似鹭草攀附而生,而是原上耐寒的柏树,自有她自己的繁茂。”
“若是有幸遇上,周某甘愿做个内宅夫男,为她浣衣做饭,共创家兴。”
“如此,应该就是娇夫吧?”
宋时序愣愣地点头:“确是娇夫。”
说白了,不就是要吃软饭嘛。
这是他的心里话,也是其他人心底想法。
尤其杨三娘。
她瘪瘪嘴,很不屑地偏头嘀咕:“说什么娇夫,一个大男人不思进取,惦记着让女人养家不说,还恬不知耻!这年月真是什么人都能遇上。”
孙豪瑛只是眨了眨眼,低头不语。
她在想——世人总盼着女娘在家时是乖巧的女儿,出嫁后,是某位郎君的好妻户。最好性情柔善,如一根绳般,百般磋磨曲直由人定夺。若是有违,便是忤逆或疯魔的名声。
她抬眼又看了下角落处的周宴。
约莫方才言论过分奇怪,连宋时序也不好待在他身侧,只孤零零的一个坐着,搅弄着一碗汤水不知深思什么。
像一颗柏树嘛...
想着周宴的话,她心说:他可真奇怪。
怎会有男子觉得做娇夫是好事呢?
这一日的宴总算到了尾声。
恰好云销雨霁,天边悬起一道飞虹,仰着脖子瞧了个稀罕,再走到院门口,足后头透着点酸麻。
幸好是车马齐备,与人作别,想了想还是走到殷殷望着自己的杨二郎跟前。
“方才宴上,郎君应是喝多了,有些话我不会放在心上,还盼你也不必在意。”是自己一股脑地白高兴了,不好让人家怀着相思,落个什么都得不到。
孙豪瑛愧疚地笑笑:“你很好,总会有更作配你的女娘。”
杨二郎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前后多久,方被安置在心头上的女娘怎么转身就要跑?
他眼里带了慌张,揣测道:“是方才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这番小心翼翼,孙豪瑛更不好受。
你看,白生生惹了人家情思,比遇上泼皮无赖还不好撩手。
“你没有错,错在我自己脑子混,你就全当没遇见我吧。”
一说完,再不敢多嘴,提起裙裾,小跑着回到自家卷棚车上,独留杨二郎落寞地站在原地。
巷子另一头
宋时序拱手与周夫人拜过礼数,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周宴身侧。
“表兄,方才....”
啊呀,不好开口呢,他为难起来:“你方才的话肯定会被传出去的,到时说亲....”怕是难上加难了。
抄手正斟酌言辞呢,身侧的人却莫名笑了一声,宋时序一愣,不及反应对方却已翻身上马,身姿干脆潇洒,竟是扬鞭一甩,撂下一句‘谢你记挂,祝你此去高中’,马蹄哒哒很快消失在长街尽头。
宋时序从马上飞扬的身姿发现些蛛丝马迹,困惑地嘀咕起来:“怎么突然心情好了?”方才宴上不还是苦生生的一张脸嘛?
再转身往家去,又瞧见了杨家兄妹。
又是满脑子的雾水。
怎么出门时春风得意的杨二郎,眼下垂头丧气样子,那神情比哭还要难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