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宫女随行伺候。瑶娘哪能让人知道,连连推辞。
这一来二去的耽误了不少功夫,后半段路只得紧赶慢赶,抄近道往宫门去。
长安城郊外,延雨村庄。
那间困住盈雪的小木屋门前,依旧有重重守卫。付家大夫人先前派来看守的人已经被怡妃的人拿捏住,偶尔向付家回禀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付夫人也渐渐不再放心上,只任由盈雪自生自灭。
天色渐晚,黄昏将至。鸦雀归巢,村庄里的间间小茅屋内升起炊烟,饭菜的香气经久不散。
一位长相窈窕的侍女端着饭菜走向屋子,被两位守门的侍卫拦下,仔细搜寻了一番,确认无误方才放行。目光一瞥,见到她手中端着的竟然是聚峰楼的莼鲈鱼脍和花香四季豆腐,一时间神色难言。
“这病恹恹的,还能吃这么好的东西,真是浪费。”
“是啊,咱们天天一眼不眨地盯着,真没意思。”
碧云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开口嗓音也是甜甜的:“这是最后一顿了,可不得给夫人吃点儿好的么。”
二人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你、你是说贵主吩咐……”其中一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碧云低眉笑:“奴婢什么也没说。只是可惜了这上等好菜了。”
两人对视一眼,接过她手中的托盘道:“姑娘,左右这妇人也活不过今日,不如这饭食留给咱们仨算了!谁也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碧云悄声说:“还是给二位大哥吧。你们平时对我多有照顾,我替你们盯梢便是。”
“好好好!一盏茶的功夫,我们就回来!”
他俩乐呵呵地往木屋后厨去了。
碧云盯着他们的背影,轻蔑一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除了盈雪,只有嬷嬷和婢女云儿在。那嬷嬷搜了她一眼,只觉她今日有些奇怪。
“怎的妆容这般艳丽?贵主面前怎可放肆!”那老嬷嬷在怡妃手底下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瞧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与往日不同,张嘴便是一句严厉的呵斥。
碧云走上前去,捏着嗓子低声道:“贵主吩咐了,今夜不留人了。”
嬷嬷和云儿皆是一惊,盯着碧云:“可是出事了?”
碧云摇摇头:“不知。我听嬷嬷的。”这话,就是要将这动手的功劳留给嬷嬷了。
嬷嬷欣然看她一眼,点点头:“你是个知事理的。日后贵主面前,我会替你美言。”
“多谢嬷嬷。”
嬷嬷觑了云儿一眼,云儿会意,从屋子里一处柜子翻出一段厚长的白绫交给她。
嬷嬷拽了拽白绫,走向内室。
盈雪午后睡了许久,此刻正精神着。为了分散注意力,她每日坚持绣些东西。没有纸笔,她用手指蘸了茶水,一遍遍在桌子上描摹女儿的样子。
她的身体如何,自己最清楚。油尽灯枯,名贵的药材不过吊着命,女儿也被人掌控在手。她只撑着一口气,希望自己走之前,还能再见女儿一面。
嬷嬷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盈雪抬头,见到她手中紧握着的白绫,心中已然明了。
这么久了,那位贵主还没有杀她,今日终于要动手了。盈雪慢慢放下手中的绣品,平静地看着嬷嬷。
嬷嬷冷然一笑,眼睛像阴森森的夜里的猫头鹰眼:“夫人莫怪老奴。您若不反抗,还能走得痛快些。”
“有劳嬷嬷了。”盈雪笑了,久病的脸庞削瘦,此时像一朵即将凋谢的花,“动手吧。”
她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咔咔两声,盈雪睁开双眼,被眼前一幕惊呆。
那瘦弱的侍女正将两人的身子放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碧云站起身,手指摸到脸颊一侧,扯下脸上的□□,对着盈雪躬身行礼:“夫人受惊了,请随我走吧。”
“你,你是……”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打斗声,刀剑相撞、铮铮作响。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沉闷痛呼,不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
碧云将大氅罩在盈雪身上,扶着她起身往门口走去。
房门一开,七八个蒙面侍卫已经整齐地排成一列,肃然无声。
碧云问为首的侍卫:“全部处理干净了?”
“是。”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一众人正欲离开之时,另一行蒙着脸的七八人骤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碧云身前的侍卫迅速拔刀,对面为首之人拱手行礼:“诸位,恐怕有些误会。我等乃盈雪夫人亲眷,听闻夫人落难特来营救,绝无恶意!若诸位仁兄告知身份,若无危险,我等自愿将夫人让出!”
碧云瞧见一行人胯下战马,绝非长安城纨绔子弟偏爱的走马。他们随身带着易于作战的长剑,乃是由西北锋铁铸造而成,锋铁材料珍贵,史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