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还是留了下来。
席宛吉也没有离开,他在听到金朝醉说要放倒那四人后,就陷入了沉思。
一直到夜幕降临,后厨传来了饭菜的香气,席宛吉才回过神来,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他的眼神里面再没有半点的彷徨和迟疑。
并且第一时间就是冲到了大敞的窗畔旁。
金朝醉正披着件大氅,懒洋洋地半依在藤椅上看话本,面前还烤着两个火盆。
“掌柜的,我思来想去,觉着买碗的事不急,也就碎了两个而已,还能凑活。就是我师妹的事情吧,有点急,不能凑活了。”席宛吉很直接地表露了自己的小心思。
“你不会是想放倒他们三个,把你师妹救出来吧?”金朝醉有些意动地坐直了身体,“肯定是有计划了吧,说出来听听。”
“我觉着得让他们把住店的钱和打坏了客栈的钱留下,然后把他们丢的越远越好,就比如天王寨,完全可以让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们甚至都不用担心他们的报复。”
金朝醉立马合上了话本,上身前倾,极感兴趣地点了点头,追问“然后呢?”
【席宛吉这招学以致用,当真极妙,比我想的还歹毒。】
【不过这三个人明显都是练家子,内功在江湖上,也属于中等了,哪里是张三胖能比的。要想将他们困死在山寨里,必须还得下重药,又或者,废了武功。】
干净利落,不带半分犹豫的心声在客栈里响亮地回荡着。
一瞬间,二楼客房的两扇门就相继打开。
“小二,爷的饭菜可是备好了?”江平深边说着边往楼下走,手上还拿了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邴飞昂到底在客房里放了几个火盆,居然都把人热的要扇风了?这可都是钱,等下得让他撤几个下来。】
【房钱里面,取暖费必须翻倍。】
【另外三个人呢?我瞧着那温以微一心只想破案的样子,应该挺想知道琼州城剖腹血案的真相的,我可以说我手上有一封血|书绝笔,乃一过路行商亲眼所见,险被灭口,幸好有天王寨的人路过,他才混入其中逃到了客栈。】
【世间仅存的证物,卖他们五千六百两,应该不过分吧!】
“二弟,方才我翻看了长孙兰的认罪书,发现有不对之处。”被惦记的温以微适时地出声,“你瞧这一处,还有这一处,前后对不上。”
他抖着一张纸,有模有样地和身旁的陆承渊商计着。
“这……”陆承渊为难地皱眉,拿过认罪书仔细地看了好几遍,还是无法确定。
【不是吧,同一份认罪书,之前的生平里可不见得你们有发现啊?】
【可那妇人的话的确有漏洞。】
金朝醉内心的挣扎全部被心声一五一十地暴露了。
于是江平深跟着添了把火:“要不我们回去琼州城彻查一遍算了,就算有人用钱财买通,也只能买通一时。总有几个胆小的,被吓一吓,就屁滚尿流地全撂了。”
【唉唉唉不行!我要再不把血|书拿出去,可就得白白浪费那一碗鸡血了。】
“三位要是真的有彻查此案之心,而非为了应付上头的差事而敷衍抓人,那我手里,有一份证言。”金朝醉迫不及待地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并且,我还知道泥人陈之妻小产滑胎的来龙去脉。”
泥人陈之妻,就是那另外一个妇人。
温以微他们不曾提起过名字,所以金朝醉才特意点明。
果然,温以微立刻就是一脸的紧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那妇人是泥人陈之妻,我还知道那泥人陈在琼州城的名声并不好听,易怒,爱打妻子,还总是夜不归宿。”
“泥人陈之妻三天两头地被气回娘家,还说要同泥人陈和离,可每每泥人陈好声好气地前去岳家接她,她就又会软下心来随泥人陈回去。”
金朝醉并未直接将那一套编好的来龙去脉吐出,而是学着那些算命大师,十分平静地叙述了一段“生平”。
温以微虽然早就见识过金朝醉的本事,但还是配合地做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热切地上前了两步:“确实如此!”
“可眼见的并非真相。泥人陈夫妇二人的真实面貌并非如上所言,而是正正相反。”
温以微的右眼皮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