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扶持,风雨同舟,恩爱白头,琴瑟永谐。切莫辜负了彼此一番心意。”
“是,小婿谨遵岳父大人教诲。”沈烨恭敬地答道。
苏玉言跟在沈烨身边,乖乖巧巧:“是,爹爹,女儿谨记。”
沈烨执起茶杯,又向苏母拜道:“岳母大人,请喝茶。”
“好……好好。”苏母忍着泪花,手微微颤抖着,接过茶喝了一口。她抽出手帕拭了拭嘴角,彻底乱了气息,一瘪嘴,事先准备好的话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子里想到什么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出倒:“我……我这个女儿啊,脾气差、性子倔,天天就爱往出跑,到处惹是生非……”说着说着,竟又兀自哽咽起来。
苏玉言却是不乐意了,脚一跺,甩着肩膀,在团扇后嗔怒:“娘!都这什么时候了,就不能说我一句好!”“哈哈哈哈哈。”一旁的众人看戏似的笑做一团,沈烨亦是含笑,无奈地瞟她一眼。
苏玉言的女伴赶忙上前打圆场:“哎呀,吴姨这是高兴坏了,冲昏了头了都。”苏母忽而停住了啜泣,脖子一梗,不忿道:“我可没糊涂。”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苏父连忙扯扯她的衣袖,低喝道:“你这是闹什么呢!也不看看场合。”苏母只是不理他,一心对着沈烨道:“我家玉言,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娴静柔婉,可我知道,她内心里最是坚强自立,韧如蒲草。从小我就担心,她日后找人家,要么就遇上那最没本事的,要么就遇上那顶拔尖的、顶有本事的。现在我可算放心了,我们家玉言是个有福气、有魄力的!只盼你们日后,相濡以沫、白首不离。”说完又低头抹起了眼泪,人群中竟还稀稀拉拉响起了一些鼓掌声。
“娘……”苏玉言几乎哭出声。从小到大,娘总是指责的自己的时候多,骂她顽劣,骂她不懂事,骂她性子野,未曾想其实在娘的心底,竟也是有点欣赏自己的“没规矩”吧。
沈烨默默牵起苏玉言的手,紧紧握在掌中:“岳母大人放心,小婿定会对玉言爱护终生。”苏父见母女两人立时就要哭作一团,赶紧上来打断:“好啦好啦,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做什么。女儿又不是远嫁,想回娘家抬个脚就到了。快点的别误了吉时。”
沈烨再次向二老拜了一拜,牵着苏玉言迈出门去。女伴挽着她另一只手,媒婆在前头领路,那些个小孩儿挂着篮子,跟着往新人身上不停洒着白果、莲子、桂圆、红枣,苏玉言破涕为笑,直缩着脖子闪躲,就这样一路出了苏家大院,送入了花轿里。
“起轿!”媒婆昂着头,欢欢喜喜高喊一声,队伍开始吹锣打鼓地,往燕国公府方向而去。众人又是一阵欢呼,新郎已经驾马而去,花轿眼看着就要出了巷子口,还有那精力旺盛的小孩儿一路叫喊一路追着看。
迎亲队伍到了街上,更是风光无两,气派豪华的阵仗,引得百姓纷纷沿街围观。十里红妆,绵延不绝。
苏玉言还是头一次坐轿子,八抬大轿,明明平稳的很,她坐在里面却只觉一阵眩晕,整个人高兴得醉醺醺的。扇子举久了,胳膊酸得很,她放下团扇活动活动肩膀,忍不住想着,前面骑在马上的人儿,今儿又是什么模样?悄咪咪掀开轿帘的一角,探出小半张脸。清修挺拔的背影,如松如兰,光看后脑勺都能感觉出他的意气风发。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就这么憋不住,人迟早都是你的,跑不了!快回去吧你。”思文看她探出半个脑袋来,吓得赶忙按住她的头,将她推了回去。思文是送苏玉言出嫁的女伴,二人幼时于丹州结识,相交为密友,闻知她即将成亲,特地赶来伴她出嫁。
苏玉言坐回去,撇了撇嘴,却是嗔怪:“就看一眼嘛。”思文扑哧一笑,凑过去隔着帘子道:“不怪你把他这么想,你这个新郎官,我刚见也着实惊了一跳,真天人之姿。还是你娘说得对,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哩。”思文忍不住打趣儿道,又是捂着帕子吃吃笑起来。
苏玉言气得在里面直扑棱,涨红着红脸啐道:“我呸!你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什么话都敢往出说呢!”
思文更是笑得,肩膀一抖一抖:“跟我还装什么假正经,你怕是在心里面早就肖像了百八十遍了吧。”
“你……!”苏玉言在轿子里气得猛跺脚,只恨不能立马冲出去撕烂她的嘴,可嘴角的笑意却一直挂着,一颗心像是被推上了潮头,那欢欣是一浪高过一浪。
仪仗队来到燕国公府门口,轿夫下轿,沈烨忙下马掀开帘子,将苏玉言从轿子中扶出来。思文立刻上前接过新娘子,笑着道:“新郎官,我来吧,你先前面领路。”沈烨礼貌地颔一颔首,转身撩起衣袍,拾级而上。
门口不少亲戚早已候着,看到两位新人来了立刻点起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中,新郎新娘迈过门槛,院子里更是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见着人来了,一班小仆立刻上前,手持绣金团花锦垫,一左一右分别在新郎新娘面前铺开一条路。一旁的亲戚和下人们齐整地站着,只是面带笑意,不言也不语。
二人缓步站上第一个锦垫,黄豆漫天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