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她的脸上甚至流露出了那种可以称之为悲伤的表情,这是他过去从未见过的。
“哎,这个事儿,我也管不了你,但只一件:你必须现在立刻马上,赶紧给我收拾东西回家!”“我知道,可我跟师傅说好了,不能甩手走人,除非找到接替我的军医。”苏晋成快被她的倔强折磨疯了,摆摆手:“这个……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把那个不省事的磨人精安顿好,苏晋成在指挥营外候着,不多时,沈烨、陈正和一干人等从营帐里有说有笑地走出来。“沈烨,可否借一步说话?”他上前邀约,沈烨微一挑眉,笑着应道:“当然。”
两个人走到月光下,沈烨立在那儿,身形如松,风姿卓雅,似月下仙人之姿,可总给人一种微妙的震慑,面对他,苏晋成是有点惧的。
清了清嗓子,他开口道:“你同我家的恩怨,我也不懂怎么就闹成了这样,可舍妹和你……我不知你究竟作何想法。”沈烨看着他,淡淡地道:“我的想法,始终如一。”苏晋成一愣,斟酌着开口:“你俩若是心许彼此,我也无法说什么,可是爹娘他们……实在态度坚决。”
“这个无须担心,我自有打算。”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样子,苏晋成竟莫名的放心,沈烨的能力他早见识过,可这也恰是他最不放心的一点,玉言的段位比他差太多,就怕她日后会吃大亏。
“沈烨,我苏晋成虽不及你有本事,但我今儿把话撂这儿,日后你要是敢对不起玉言,我豁出这条命去也在所不惜。”
沈烨:“哈哈哈!好!记住你今日所说,若是有朝一日我沈烨伤了她的心,请你千万记得要来向我索命。”
苏晋成:“好,你的话我记住了!”
“对了。”沈烨忽然想起来:“你叮嘱玉言,叫她尽快收拾东西,我安排了人送她回梓州,后日一早便会有马车来接她。阆州危机虽解,东南沿海一带恐会越来越不安宁,她必须赶紧回家。”
苏晋成无奈:“我倒是想她快点走,可她非说……”“我已经同邱将军商量好了,她负责的活儿不会开天窗,自会有人接手,叫她不要担心。”“哦,哦哦哦。”苏晋成只得连连点头。
沈烨对玉言,至少还真算得上是……死心塌地。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怎么都觉着别扭,可他感觉到的又确乎是这么回事儿。罢了罢了,他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就看他有什么法子,解了爹这个死结吧。
苏玉言要走的消息迅速传开来,小伙伴们都觉得不舍,曹磊这个自称刚当军医都没被吓哭过的人,竟哇哇掉起眼泪来,让苏玉言不由得怀疑他说法的真实性。钱氏兄弟则到处搜罗,要留个什么东西给她作纪念。
苏玉言也很舍不得大家,若不是军队禁止饮酒,她倒真想和大家痛饮一杯。不过她最舍不得的,还是他。
邱将军的军队即将返程,而沈烨不日也将和袁总督打道回熹州府,他似乎真是忙,忙到一刻都无暇来见自己。明日就要启程了,这是她在军营里的最后一晚,自此以后,还不知爹爹会作何反应,自己同他又将何去何从呢?
想着想着,人就踱到了他的营帐前。“苏姑娘,沈参谋不在,他同袁总督议事去了。”那个守门的士兵见过她,知她身份不简单,便好言相告。“那……我在这里等他可以吗?”“当然了,姑娘请便。”苏玉言在营帐边蹲下身,双手抱膝,一下在地上比比划划,一下又抬头看看星星,等着等着,都快给自己等困了。
袁总督的营帐里,沈烨正与他对坐而谈。
袁总督:“如今阆州虽说是躲过一劫,可这倭寇的野心已然被喂大了。朝廷对倭患也是愈加重视。我们不能总是敌来我打,敌退我歇,与其等着倭寇不断进犯,不如从源头上将其斩除,以绝后患。”
沈烨:“大人与我,真可谓不谋而合。不知大人目下有何见教?”
袁总督捋了捋胡须,思索着道:“倭寇的成分十分复杂,东洋本土势力本已官民掺杂,又有从寰国逃逸的流民,实属棘手。最好是从本土海盗入手,看能不能由此为突破口,将倭寇的势力逐步消解。”
沈烨:“消解实难,但倭寇实力必将大为削弱,对沿海的扰乱也将减小,更不会再出现阆州之围的险情。如此,袁大人也算是立下大功一件。袁总督睨他一眼:“呵,于沈参谋而言,亦是。”沈烨但笑不语,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跟谁装糊涂。
袁总督继续道:“据了解,那本土的海盗头子名为王洋,早年与人起了纠纷,杀人后为躲避官府追捕,窜逃到海上为盗。若能想办法将其招安,那是最好不过了,但那群贼寇多是没文化的,大字不识几个,又整日在海上飘荡,神出鬼没,想要同他们取得联系,实属无从下手。”
“我有办法。”沈烨从容一笑,袁总督讶异:“不知沈参谋又有何高见?”“王洋手底下有个最受重用的小弟,和他是拜把子的兄弟,有过命的交情,而他那小弟的娘子,不巧,正是在下的故人。”
“哦?”袁总督激动得屁股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