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四处征调军医援助东南抗倭。”“原来如此。”说话间苏父又端起了酒杯:“那我就敬致远弟,一切顺利,早日平安归来。”
萧致远端着酒杯,笑容却是无奈:“没有什么归不归的,我自和芷儿……直到如今也还是孑然一身,我走到哪里家就是哪里的,没有什么可归之处,谈何归来?”说完和苏父碰一下杯,一饮而尽。
苏父却沉默地放下酒杯,略感惊讶:“没想到致远兄你也……你是不知,我那个冤家妹妹,一直独居在苞茅山,也没再找人家,好说歹说就是要在那个山里头窝着,你也不知她怎么想的,我都担心她是不是这辈子就要做个老姑子了。既如此,你二人何不干脆……”萧致远立刻抬手,止住了苏父的话头:“霍兄你就莫要再说了,天底下,破镜就没有重圆的道理。感情的事,同旁人是说不清楚的。你看着不甚合适的,人家却兀自恩爱,你以为登对的,日子过起来却是左右手打架。这其中的情由,只有两个人自己知道,和第三个人都是没法儿分说的。”
苏玉言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千回百转,心想这个姑父真是个明白人。苏母见苏玉言被这段话说得心思似是起了波动,立刻举起酒杯:“嗨,不管有没有芷儿这层关系,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说是平安归来,一点没说错,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们都盼着你平安归来的那一天。”
萧致远感动得泪水盈了眼眶:“霍兄,嫂嫂,你们的情谊,致远铭记于心。”说完三个人俱是一饮而尽。
餐桌上是一阵又一阵的觥筹交错,苏父和萧致远愣是把这顿饭从晌午吃到了日入,到了暮色下来,两兄弟竟是勾肩搭背,哭哭啼啼,拍着桌子一下哭一下笑,笑着笑着忽而又举起袖子互相给对方擦起眼泪来。至于嘴里说的什么话,他们自己也记不清楚,旁人更是听不明白。
由于公务在身,朝廷又是下的急令,萧致远是一刻也不敢多耽搁,只不过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一早,便叫车夫套上马,打点好行装,辞别苏家人继续赶路。
苏父拉着他一路叮嘱一路话别,迟迟不舍送他上马。菘蓝把苏母打包好的吃食一捆一捆摞上马车,他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揩了揩眼泪,回转身时才发现竟少了一个人。“玉言呢?今日一早就没见她。”“嗨,那个丫头,知道你急着要走,非要给你买那个什么馕饼,说是路上带着吃方便。不知路上又干什么耽搁了,现在还没回。”苏母回道。
萧致远笑了笑:“既是侄女的一片心意,那我不如再等上一等。”苏父皱着眉摆摆手:“不等她了,小孩子家家的没个成事,你别误了正事。”“呵呵,我记得玉言小时候性子闹,老缠着我要举着她飞高高,好多男子都皮不过她。现在倒是越长大越沉静了,如此也好。”
苏父苏母神情有一瞬间的落寞,随后打着岔送他上车,又是道了一席珍重的话,方才挥着手,送别了他的马车。马车转过巷子口,清晨的巷道只余哒哒的马蹄声。
此次一别,不知再见又是何时。山长水阔知何处,今生或有重逢时?
车夫驾着马车快要行到城门口,却忽地停住了车。“怎么了?”萧致远撩开车帘子,探出身。“萧叔叔!”是苏玉言,她手上环着一大摞馕饼,从馕饼堆里露出个头,笑眼弯弯地看向他。
“玉言,你怎么在这里?”萧致远赶紧翻身下车,接过她手上摇摇欲坠的馕饼堆。“我出去给你买馕饼,怕赶不及回家送你,想你肯定会打这儿过,就在这儿等着呢。”萧致远感动极了,心想这一家人真是热情。“玉言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苏玉言背着手,只是嘻嘻笑:“萧叔叔一路走好,那我就不打搅了,别误了你的时辰。”说完做一个万福,模样乖巧温顺。萧致远笑得连连点头:“好好好,那就祝贤侄女,早日得觅良婿,姻缘美满。”苏玉言眼神闪了闪,低下头苦笑着不答话。萧致远只当她是害羞,两人又拜别后便上了马车,车夫打马,驶出城门。
萧致远轻装简行,一路快马加鞭,不出一日便到了苏桥驿站,刚用过晚饭正准备歇下,却听得外面一阵匆忙的马蹄声,随后响起一阵熟悉的喊叫:“致远兄!致远兄!”
萧致远心中一惊,赶忙迎出去,却见苏藿从门外走来,汗湿衣衫,发髻散乱,是满身的潦倒,一脸的慌张。
萧致远吓了一跳,急急地上前:“霍兄,这是怎么回事?”苏藿一把扯过他的衣袖,惶急地问道:“小女可在你处否?”萧致远听他这没头没尾一句话,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霍兄何出此问?我自今早与贤侄女在城门口别过,她交付我一堆馕饼,此后便再没见过啊。”
苏藿眼神一空,愣愣地放开手,自言自语道:“也是也是,你若知情怎会纵她胡来,是我急糊涂了。”萧致远只是一头雾水:“霍兄,到底怎么回事?”“玉言从昨天早上借口出门买饼,到晌午了还不见回来。菘蓝和她娘现正在城里四处寻她,我猜想她莫不是上了你的马车溜出城了,便星夜赶来寻看。”
萧致远听后一愣:“霍兄真是关心则乱,她若真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