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鞘。他此生还从未见过如此彪悍之女子。
沈烨瞥一眼离哥,眼神警示,他立刻垂下头,努努嘴心虚地退到一边。沈烨轻笑一声,扶着把手缓缓站起身,踱到她跟前。
面前的人比她高出整一个头,望着罩下来的阴影,她下意识想要后撤,脚跟刚一挪,蓦地一股子倔劲儿又窜上来,她钉在原地,瞪大眼看着他。
沈烨垂眸,望着面前一脸倔样儿的女孩儿,不由好笑,手抚上她的脖子,轻轻摩挲着那根跳动的颈动脉。
手指触上的刹那,苏玉言惊得一个战栗。白皙修长的手指刮擦着她的颈间,指腹上厚厚的茧子按着少女细嫩的皮肤,带起一阵酥麻,由脖子上的动脉直通脚趾尖。
“姑娘以为,拿你自己可以威胁得了我?”他笑着,声音却是冰冷,倏地手一紧,带着点力道,掐上她的脖子:“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你开口。在跟我谈条件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咳咳……咳……”一股窒息感袭来,喉头处又痛又痒,她拼命呼吸着,憋红着脸,手用力扒拉他的手臂,对方却是纹丝不动。
“想清楚了吗?”沈烨唇角一勾,笑容艳丽。
她用力点头,再点头,终于,他不露声息地收回手,苏玉言捂着脖子咳得前仰后合,她弯着腰,笔出两根手指:“给我……咳……两天时间……”“好。”沈烨淡淡道:“后日酉时,我等你答复。”
苏玉言从园子里出来,急哄哄就往大门外跑,吓得是银子也不要了,快跑到门口才想起,菘蓝还在府里呢!她恨得咬一咬牙,赶紧又回过头,快步走到前厅,却见菘蓝正窝在椅子里,袖着两只手打瞌睡。这个臭小子,他倒是清闲,怕是自己被人卖了他还睡得香喱!
“菘蓝!菘蓝!快醒醒,回家了!”她使劲拍打他的脸,菘迷迷瞪瞪睁眼:“啊?言姐姐,你好了?”“好什么好,快回家!”苏玉言轻轻掐他一下,菘蓝龇着牙瞬间清醒,被她拽上就往门外走。
“言姐姐,搞定啦?钱呢?”菘蓝一脸期待地伸出手,苏玉言跳起朝他头上一个爆扣:“钱你个大头鬼!留住命就不错了,快走!”她就说呢,世上哪里有这等好事,满世界找人主动给酬金的?哼,救他一命还要受威胁给他找东西,自己真真是当了一回东郭先生!
二人回到苏家大院,刚一迈进院门,苏母就拎着锅铲迎上来:“怎么样了?那个公子同你说什么了?”苏玉言没气力搭理她,径直往前走:“就说谢谢我救他一命呗,还能有什么?”
苏母抻着个手愣在原地,赶紧又凑到她身边:“就……没别的啦?”苏玉言瞥她一眼:“你指望还有什么别的?”苏母一下子梗住了,随即脚一跺,愤愤道:“我呸!果然人越有钱越抠门儿,他这样子的人真是叫人瞧不上。”
“嗯嗯嗯。”苏玉言应和着,有气无力道:“我累了,先去房里躺会儿。”“别弄太久,马上就要开饭了。”“知道了知道了。”
苏玉言躺在床上,看着床帏发呆。她手摸着脖子,想起今日那一遭,还是心有余悸。想起那个男人,她心里跳出一个词:蛇蝎美人。
这么可怕的人,姑姑怎会认识他?她摸不清楚,姑姑同他究竟是有仇还是有情,若是有仇的话……她吓得一个哆嗦,手不自觉护上自己的脖子。若是有仇,恐怕即使找到了那个破石头,他也不会放过自己,说不定就要来一出卸磨杀驴。
最好是有情……如此也好叫她得一个护身符,毕竟她可是姑姑最疼爱的侄女。
她裹着被子翻个身,寻找着回忆里的蛛丝马迹。咦?那日他昏迷后,口里似乎一直念叨着“阿芷……”阿芷?哼,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他跟姑姑肯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