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患了。
只听张献忠冷着脸吩咐:“冯双礼!”
冯双礼:“末将在!”
张献忠:“把李定国调到你营中听用!给他个都尉就行了,让他戴罪立功!”
冯双礼:“大王,二将军他……”
张献忠:“你敢抗命?!”
冯双礼立刻咽了口唾沫,收了声:“末将遵命!”
张献忠这才吩咐:“全军南下衡州,然后伺机转向西行,另外,派信使通知老三,让他择机退兵,跟望儿会合,到时候自行随机应变,争取与咱配合,由黔中道秘密入川——
让他们口风严一点,千万别提前跟将士们说明最终目的。只说咱是躲回施州卫、永顺宣慰司,跟那些部落土司厮杀,寻地躲避沉树人。
还有,从荣王府、吉王府得到的财物,也把细软全部挑出来,在湖广不要再募集新兵了,反正走黔中道带不了太多人,招来也是白费,没必要在湖广邀买人心了。”
张献忠这人对于治下百姓,那也是典型的两张脸,非常实用主义。历史上他在崇祯十六年打下武昌后,一度据说对百姓非常好,在湖北争取不杀一人,还开科取士、设置六部官员,一副要改朝换代的样子了。
但是这种“不嗜杀戮”,摆出“仁政”的姿态,也仅限于他想在这块地方长期发展下去时。
如果注定知道自己拿不住了,张献忠是一点仁慈都不会浪费在那些已经无利用价值的人身上的,该杀就杀,该抢劫就抢劫。
李定国再一旁听了,终于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父王这样边缘化。
他想的,还是有朝一日要杀回湖广,而张献忠心中,湖广的一切都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刚才自己还劝父王把荣王府吉王府抢来的金银珠宝都拿去扩军练兵,光这一条,在路线错误的情况下,就已经注定让他失去信任了。
在湖广发的每一块金银,在张献忠眼里,都已经是浪费了。一个劝他浪费的人,怎么可能依然被重用?肯定会被认为,这是在邀买人心,而且是为李定国自己邀买人心。
李定国心灰意冷,但他最后还是要解释两句:“父王!您对孩儿的一切兵权调整,孩儿绝无怨言!战败于沉树人之手,损兵两万,便是被降为士卒,也是该的。
但孩儿必须说清楚,四弟之死跟孩儿毫无关系!当初劝父王进军湖广,也绝无其他目的!只是真心觉得沉树人兵力北调、有可乘之机!此番劝父王滞留罗霄山以观时变,更是毫无异心!天日可鉴!”
张献忠冷哼一声,表示他又没拿李定国怎么样,他至少还能在冯双礼麾下继续打仗呢!有什么好解释的!
至于对外的说法,当然是说李定国因为兵败、抛弃队友,所以被降职。
这些龌龊事儿,没必要让外人知道。
李定国如果守口如瓶,不提内幕,那就还能混下去。要是敢在外面乱嚼舌头,那张献忠就真得对他下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