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得闲的吉人之相”
庆王也在送行的队伍里,看见他们俩要回家,拉着他们上了马车,说去庆王府听曲。
“我已决定造反”
“啊?不用了吧”
现在局势这么乱,沈良玉一走估计也不会回大城了,他们的姻缘就是白纸一张,谢夔觉得庆王没必要冒死造反去当不开心的皇帝。
他仔细想过了,庆王的母妃郁郁寡欢死在后宫,临终前嘱咐他做一个闲散王爷,他倒好,为了一已私欲推真心待他好的表哥去造反。
“我也许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我应该能比他做的好”
他的哥哥狠毒又狠心,他的母亲临死前虽然让他不要卷入是非,可平时教他的都是身为皇子自当担起责任。
而且上次那一趟,他收获颇丰,除了造反的三个,其余四个王叔都愿意支持他。
谢夔不好再劝,问他如何打算的?
“你爹在帮我联络梁州和阳州的人马,我得先去丰州一趟,方便行事”
谢夔就说他爹怎么平白无事推荐沈良玉去梁州,原是早就和庆王私下结盟了,居然什么都不告诉他。
“那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李椿劝他别生气,造反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许是怕牵扯到他。
“李椿,你也觉得我是无用之人吗?”
“九龄,有用无用不是我说了算的,是你说了算,我反正觉得你很有用”
造反这法子最初可是谢夔想出来的,李椿和沈良玉聊天时得意了很久,觉得谢夔虽然不务正业,老看话本,可他每次想的法子都很好。
沈良玉骂她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黄昏时分,从无边天际徐徐飘落的落日,既是这一日的终点也是新一日的开始。
因沈夫人和沈良玉都去了梁州,纳征一事没办成,公主在房中拿着聘礼单子发愁,害怕沈良玉一去不回,婚事泡汤,白白耽误谢夔好几年。
“怎么就挑了今日出发呢?”
“公主,梁州城这事,可是陛下亲自下旨,沈家哪敢不去”
公主转念又一想,赐婚的圣旨还在,只要这朝堂不翻天,皇帝不换人,就算沈良玉十年八年才回来,这桩婚事怎么也是作数的。
鸣翠来说,大公子带着李椿又去了西院。
“他还是喜欢九龄的”
公主欣慰地说道,眼光看向窗外。
蝉鸣初始,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风和日丽的那一日,她带着宫婢跑出宫,城中人山人海,宫婢拉住一个人问是有什么新鲜事,那人说是新科状元游街。
她整日闷在宫里从未见过状元游街,觉得好玩便跟着围观的百姓一路走一路看。
正是午后,日头毒辣,照得她睁不开眼,有人骑着马从她身边经过,高大的身形替她挡住了阳光,等她睁眼时,看见的便是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的他。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她听见自己在问旁人:
“他是谁?”
“新科状元谢伯言”
谢夔到了西院还在气恼他爹和庆王私下联合,却不告诉他,孟姨娘为他们端来茶点,说谢太傅马上就回,让他们先找找书看。
李椿得令率先动起来,去书架找自己前几日看过的书,谢夔没动,兀自生气,孟姨娘想起谢太傅前日说的话,拍拍谢夔的肩膀,告诉他:
“有时候,父母宁愿自己涉险,不愿连累孩子,九龄,你懂了吗?”
比如她,宁愿当初留下谢斐,在大城做一个小官,也好过现在儿子在梁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孟姨,我知道爹和表哥是怕不成功连累我,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逃婚逃不成,死又死不了,他娘一用李椿威胁他,他就没了方寸。
“你眼下好好读书就是最大的用处,快去找书吧,昨日我听你爹吩咐下人,今日要给你们准备纸笔”
果然,谢太傅与新帝议完事回府后,拿着一摞纸进来了,说是要看看他们的文采。
照旧,还是李椿名列前茅,喜获谢太傅的孤本藏书一本,对谢夔文章的点评是:文章倒妙,妙在文不对题,好好的杂文写成了话本。
李椿站在谢太傅身后,拿着书捂嘴偷笑,被低头听训的谢夔瞥见,回去时埋怨李椿也不帮他。
“明日你自己去,我瞧着我爹挺喜欢你的,做他的弟子自然比做我的弟子更威风”
语气落寞又酸涩,像喝了一瓶陈年老醋。
“九龄,我就是觉得你写的话本还挺有趣的”
谢太傅不仅看他们的文章,还一字一句读出来,配上他一本正经、毫无波澜的语气,李椿在身后忍了好久才找到谢夔挨训的机会笑出来。
庆王定好三日后出发去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