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盼动了动脚,浓黑的眉立马蹙了起来,她瘪着嘴撒娇,“脚麻了。”
梁随走近些,语气很软,“要我抱你吗?”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点头道,“嗯。”
甚至还很自觉地张开了双手,等着梁随来抱。
梁随紧抿唇线,试图让自己笑得值钱些,但胸腔里欢呼雀跃的小鹿不允许,他俯身,大掌穿过女孩胳肢窝,一把就将她提了起来。
许盼腾空而起,两条腿迅速盘在他的腰上,还死死搂住了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不小心掉下去。
进了客厅,梁随将她放到沙发上,随即将小蛋糕的包装拆开,是一个四寸的草莓蛋糕。
小公主两眼放光,好像很期待。
包装有透明的地方,能看见里面厚厚的纯白奶油上堆满了又大又红的草莓。
“草莓。”她乖乖盘腿坐在一边,等着梁随把草莓递到她嘴边。
梁随失笑,骨节明晰的指尖捏着草莓蒂,将一整颗草莓送到她唇边,许盼高兴地张开嘴,咬掉一小半。
须臾,小公主的五官皱起,眼睛虚成缝,“好酸。”
她脸蛋依旧泛着潮红,双眸氤氲湿气,小脸灵动。
屋里暖气也足,也不知道是没散去的酒气,还是屋里的热气捂出的红潮。
许盼以前很少喝酒,最近几次醉酒,都是梁随在照顾她,倒也不算麻烦,毕竟她喝醉了一直都乖顺。
小公主唇边沾上纯白的奶油,鼻尖上也跟着蹭了点,梁随恍惚了一瞬,鬼使神差抬起手想替她擦去,却在她不经意转头的瞬间,指腹停在了她水粉的唇边。
喉结滚动,暗潮汹涌。
许盼没有心肝,抬手往他脸上也抹了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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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安和王淑君离开那天,是梁随一个人去送的。
许盼被叫去京大开会了,两口子提前离开并没有通知她,而是叫了梁随。
机场,人流穿梭,梁随站在两位长辈跟前,郑重其事地跟他们保证:“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盼盼和奶奶。”
许长安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王淑君身上,侧目看了他一眼,轻声笑:“阿随,你也是我和淑君看着长大的孩子,其实说实话,我不反对你和盼盼在一起,但我希望你们不是为了什么牵绊故意要演给谁看,我更希望你们是真心爱对方,不然,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周遭人声嘈杂,梁随身形疏阔笔直,话听进心里,泛起异样的情绪。
那些深埋在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情绪。
“叔叔,我......”
他还没开口说正文,一旁的王淑君就笑着打断他:“傻孩子,你别说了。”
梁随迷茫了一瞬,直到王淑君再次开口:“阿随,我们回来这段时间,也有细细观察过,有些事情,既然你藏了,我们也不想逼着你撕开,等到时机成熟了,你自己慢慢展开吧。我们家盼盼呢,心眼子比较大,但也单纯,把她交给你,我们也算放心。”
一大堆话里,梁随领悟过来,唇线紧绷抿成线。
“不跟你说太多了,一会儿要误机了。”王淑君垂眸莞尔。
许长安从梁随手里接过行李,在安检口和他道别:“小子,就送到这儿吧,记住你的话,好好照顾盼盼和奶奶,千万别让我抓到错漏。”
“还有,”许长安一手拉着箱子,一手牵着王淑君,和回国那天的情形一样,面对梁随,他脸上多了笑容,“这个称呼该改一下了,叔叔这两字可不好听。”
耳畔风声流动,梁随愣了半晌,眼神空洞。
机场的广播响起,随着播报员话音结束,他沉闷道:“知道了,爸。”
须臾,三人一起笑了。
飞机驶离京州的地平线,深冬渐入。
梁随生日在平安夜,况禹杭兴奋地不行,信誓旦旦要一手操持梁总的生日派对。
已是十二月中旬,年底大家都忙了起来,梁随每天早出晚归,偶尔身上带着点酒气回来,会在洗完澡后往客厅放许盼喜欢的香薰。
冬至的清晨,许盼特意抽了时间去临海别墅看许老太太,老人家唠叨了几天要她和梁随一起过去包饺子吃,但许盼回说梁随公司太忙,这两天实在抽不开身。
老太太有点遗憾,但也没闹脾气。
昨晚窗户好像没关严实,不断有冷风从窗缝中涌入,许盼醒来时手脚都是冰凉的。
刚换好衣服,梁随就来敲门。
“许盼,起了吗?”
“嗯。”隔着门板,她飞快拢上外套,闷闷回了个鼻音。
开门时,梁随手中正端着一盘吐司和一杯牛奶,见她出现,歪了下头问:“现在吃早饭吗?”
许盼吸了吸鼻子,鼻音稍浓:“你先放桌上吧,我马上就来。”
“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