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送进,平时她也不爱出门,确确实实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苏诉瞧他这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说了别的,“不能回云城,晚上住哪,闵姨那吗。”
“那边离张医生住的地方有些远,出诊不方便。”他摸了摸她额头,温度正常,“头还疼吗,想不想睡觉。”
温度已经降下去了,她摇了摇头,“不疼,就是昏着。”
“收几件东西,我们回家。”
“……好。”
从公司到家里,半个小时的路程,她被套上了帽子和围巾,一点风吹不到。
生病带起的倦怠没那么容易消,之前不过是有喜欢的人在身边强打起的精神,在车上晃了几晃,又昏睡在他肩上。
驾驶座的陈新得到指令后放缓了车速,用后视镜看了眼老板,问:“往后一周的会议全部改成网络连线,文件都要送去您家里吗。”
“嗯。”他摸了摸她头发,眼里韵满了怜惜。
虽然一直都知道江总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陈新这也是头一次看到他情绪外露成这样。
老板得偿所愿,他心里感叹了一番,不再打扰,专心开车。
北方的雪下起来不停,小区的坛边积满了雪。
车被直接开进地下室,江随之压了压她的帽子,确保不会被吹到冷风,再抬高手将她抱起,快步往电梯里走。
家里的高冷猫往常只会优雅地站在它的爬架上,一副俯视众生的模样,今天察觉到门的声响后,懒懒翻了个身,猛地一激灵往玄关处跑,“喵~喵~”
江随之抱着她往房间走,身后跟着个毛茸茸的小尾巴。
她睡眠不算深,这次是真睡沉了,两次移动都没点反应,躺在床上睡得安稳,颈间的项链从宽大的毛衣中冒出,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蓝光。
江随之把被子拉好,坐在床边看她。棉花在他脚边,也仰着头看,“喵~”
他转移了一下视线,比了个手势。
棉花也不知道看没看懂,平时都是不被允许跳到床上去的,它往后走了几步,起势蹦到床尾,安静趴着,纯白的尾巴在被子上一晃一摆的。
江随之把外面的温度计拿过来,放在她耳边,显示三十七度五,还在低烧。
忽的,搭在床尾凳子上的外套口袋里,传出一阵震动声,他起身去拿,除了手机,还碰到了另一个东西,那个银表,她始终随身携带。
屏幕上显示的是爸爸,江随之按了接通,往客厅走,“叔。”
“随之,怎么是你接,阿诉她现在怎么样。”苏全开着免提,跟柳习一块坐在客厅。
高层下是星星点点的光,江随之站在落地窗旁,说:“阿诉睡着了,下午是三十九度五,打完针是三十七度二,刚才量过一遍是三十七度五。”
柳习说:“这个是正常的,晚上是会高一些,能睡觉就好。”
按以往的经验,她有症状第一天其实是最好的,后面几天会越来越严重。苏全悔得直叹气,太后悔了,早上就不该答应她去,现在也只能说:“麻烦你了随之。”
江随之说:“照顾她是应该的,谈不上麻烦。”
两家的交情很深,闵姤跟柳习是发小姐妹,江延跟苏全年轻时也是至交好友,苏家搬回云城,也没断了交情,常有往来。
后来苏全的位子坐得更高,不太方便跟平城那边有太多交集,所以小辈间才从来没见过,谁知道这只见了一次还就马上熟起来了,他说:“好,好,等阿诉好一点,我们就来接她。”
电话挂断后,屏幕自动亮起。
她的锁屏壁纸,是他垂眸在写她的寒假作业。
虽然客厅没开灯,但从外面透进的光,清晰地照出他滚动的喉结,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按灭屏幕,走进房间后坐到床边,想摸摸她的脸。
手伸到一半,最后只轻轻碰了碰她头发。
夜间不出所料,到凌晨三点的时候,苏诉被头疼醒,她翻了个身,感受到太阳穴处被贴着一个东西,想伸手摘了却先听到他的声音,“阿诉,来吃药。”
房里的光线并不亮,只有床头的台灯,她睁了睁眼,“……你没睡觉吗。”
江随之扶住她肩,把手上的药喂到她嘴边,“先把药吃了。”
苏诉趴在床边,倚靠着他的力量,两三口喝完杯里黑乎乎的药,苦得她直想掉泪,“喝完了。”
“再喝口水。”他把保温杯里的水倒进杯里,喂给她喝,“稍微忍一忍,间隔太短,现在还不能挂针。”
苏诉握紧他手,说:“我想睡觉,你陪我。”
江随之把她的被子盖好,“睡吧。”
“我要你跟我一起。”她掉了滴眼泪下来。
“好,我也睡。”他把她眼泪擦了,在床侧坐了会,跟谁比谁较劲似的。
大约五分钟后,他起身靠到床边的沙发,再拿过薄被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