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握了握郑西野的肩膀。 郑西野朝丈母娘安静地点了点头,随便牵着许芳菲的手,带她先回家。 按照凌城的习俗,人去世,停灵的时间都是单数日。 乔外公膝下子孙多,灵停了三天,第四日便在个至亲的护送下出殡火化,入土为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乔慧兰将祭品摆在墓碑,自言自语地念叨道:“爸,妈,你们两口分开了这么多年,终是团聚了。书良,咱爸妈都来了,你好好照顾他们……” 完成下葬仪式,乔慧兰施工师傅们发红包去了。 许芳菲一袭黑衣站在外公外婆的坟,神色淡漠,面容平和,久久未发一语。 整个程里,郑西野始终握着她的手,安静陪在她身边。 小地的风俗很多,人新葬第一日,后辈要在家祖宅个夜。这习俗具体是出什么目的、有什么说,其实当地人也说太清,但众人都觉得,一辈一辈往下传到现在,总归有它的道理。 因此,当大伯妈提醒乔慧兰要带两个孩子在家夜时,乔慧兰并没有拒绝。 当天下午,三人便一起将家的祖宅简单扫了一遍,为两个卧室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套。 凌城乡下的夜晚,繁星永远是常客。 许芳菲见今夜星月长明,便搬了两太师椅到院子里,和郑西野一起星星。 夜色是纯黑色背景板,银河画条线,月亮画个圆,晚风习习,山雀咕咕。 许芳菲躺在椅子上仰望星空,忽然轻唤了句:“阿野。” 郑西野的视线从未自她脸上离开片刻。闻,他柔应她:“怎么?” 许芳菲:“你和你外公外婆,或者爷爷奶奶,感情好吗?” 郑西野淡淡地回答:“在我懂事,他们都去世了,我对他们的印象很模糊。” 许芳菲听完,静默了会儿,说:“我和我外公外婆感情很好。” 郑西野没有出,只是平和地注视着她,聆听她的倾诉。 “以小时候,我经常跟着我妈一起回来,当时,外公外婆都还在,都还很健康。”许芳菲略略弯了弯唇角,仰望着星空,“偶尔我惹我妈生气,我妈要揍我,外公外婆是我的避风港。只要他们在,我妈拿我一点儿办都没有。” 许芳菲:“为这个,我妈年轻那会儿没少跟我外公外婆吵架,说他们溺爱我,纵容我,早晚会我惯坏。” 郑西野牵她的左手,握入掌心,也很轻地勾了勾嘴角,说:“你确实很乖,外公外婆护着你纵容你,你都没养成坏习惯。像我。没人护,我妈天天照着三顿地揍,我还是一身的坏脾气和臭毛病。” 许芳菲听见他提母亲,心口微紧,下意识侧眸向他。她默作地了他很久,很久,目光隐约透出分复杂和心疼。 郑西野:“着我做什么?” 许芳菲:“阿野,我想,我有点明白当年你妈妈去世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了。” 郑西野没有吭。 许芳菲语气轻缓,自顾自地继续:“我虽然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爸爸,但坦白说,是因为那个时候年纪小,所以我其实没有太深太沉重的感觉。这次外公去世,我才真明白,什么叫真的‘生离死别’。” 说到这里,姑娘眸光微黯,怔然道:“我送走了爸爸,送走了外婆,现在又送走了外公。亲人离去这种事,太痛了,我这辈子也想再经历一次。” 郑西野她有分孩子气的说逗笑,道:“傻姑娘,生病死,人生常态。” 秒后,许芳菲忽而望向他,对他说:“郑西野,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好?” 郑西野:“好啊。” 许芳菲一时无言,卡壳了会儿才微蹙眉,道:“你都还没听是什么事情,答应得这么爽快?” 郑西野说:“只要是你期许的,我都无条件应允你。” 许芳菲心里忽的一热,好容易淡去的泪意又翻涌上来。她抬指拭去眼角的水色,色道:“我要你答应我,平安延年,长命百岁。” 郑西野的眸光沉寂而深邃,少倾,他朝她挑了下眉,道:“那你也要答应我,你也要平安延年,长命百岁,活得比我长。” 许芳菲却摇摇头,拒绝道:“我要活得比你长,我要走在你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