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面还有一堆人在等着。

虽然后面的人没有说，可是郁欢依然能感觉到，那时不时探出头向前张望的动作，和不自觉的露出的“啧”和“唉”的语气声。都在表述着“能不能快一点”的意思。

店员催促道：“好了吗？要不您先到旁边找找？我先结别人的。”

郁欢被突如其来的紧张感扰乱了，他四处摸寻着那根本不存在的现金。

就在郁欢马上就要被推到一边的时候。

宁老师忽然出现！

“小欢！”

“太好了，你果然在这里。”宁老师说道。

他看了看收银台上的东西。

“我来付吧。”他对店员说，同时打开了手机付款码。

两人出了店面。

宁老师拎着袋子。和郁欢一起走着。

“对不起啊宁老师，还是麻烦您付了钱。”郁欢说着。

“没事啊，本来就是我拜托你来买东西的。再说了，你们愿意帮卓宁补课，帮了大忙了。这些就当我请你们吃的嘛。”宁老师说。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郁欢心里还是对刚才自己的无礼耿耿于怀。

说起来，自己从很早之前开始，似乎就一直想问他一个问题。

他和卓宁，究竟是什么关系？

以及，自己一不小心踩到的雷区，宁老师的妻子，究竟是……

当郁欢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时。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兮，曷维其已！”宁老师忽然说出这句话。

郁欢忽然一震，睁大了双眼！

这句话是！

“你还记得这句话吗？”宁老师露出一股寂寞的微笑表情朝他看来。

“当然！”郁欢激动地回答道！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兮，曷维其已！”这句话是《诗经·绿衣》中的一句话。

也是郁欢和宁老师初见之时，他看着落花微雨中的老师，情不自禁冒出来的诗句。

也是郁欢第一次上宁老师的课，被提问时回答的答案。

怎么可能忘呢。

“你知道这首诗还有后半段吗？”宁老师说。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他轻轻地念着。就像诗里那样，怀着无限的思念。

“那绿色的丝缕啊，是你亲手把它理。思念我的亡妻啊，总是劝我莫越礼……”

“这句诗……是她最喜欢的……”宁老师说道。

“啊！”郁欢惊呼。

所以那个时候，宁老师的眼中才会流露出悲伤和怅惘。

“她最喜欢浅绿色。她说看着这首诗，就像她的思念，在跟随着我。”

“所以老师才总穿着绿色的衣服吗……”郁欢在心里想着。

“只是，她永远停留在了，六年前的人间。”宁老师望着远方说道。

“啊！居然，居然是真的。”郁欢在心里想到。

尽管宁老师从来没有和他提过，但是，从各种各样的细节里，郁欢总能隐隐地猜到，宁老师那种如湖水一般的，寂静的忧伤……

“那……那卓宁，该不会是……”郁欢小心翼翼地询问。

宁老师浅笑着摇摇头。

“去走一走吗？”宁老师问。

“我们去赏赏秋景。”

“……好的。”郁欢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因为他知道，那沉默如湖水般的故事，就要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