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桦王府。
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急匆匆地迈进了王府的大门。
进王府不卸甲可是大忌。
但眼前的男人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一路上王府内的人与他行礼他也视若不见。
王府深处。
一个短发男子正站在一尊纯金佛像面前。
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房间的大门是敞开的,那身穿铠甲的男子走到他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拱手道。
“王爷!”
“我裴府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都被那西厂尽数夺走,现在整个梅雨镇都在看我裴家的笑话!”
“就连我父亲与弟弟的尸身属下也不能寻回。”
“这西厂实在是欺人太甚!”
平桦王缓缓睁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声音依旧平静。
“出去。”
“这里是佛堂,别让你身上的血气惊扰了佛祖。”
裴满咬着牙,没有说话,按捺住心中已经要将他燃烧殆尽的怒火推了出去。
片刻后,平桦王也从中走出。
他将佛堂的门轻轻关上,而后转过身看向裴满。
“看来陛下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陛下的旨意中也提到了你。”
“提到了我?”
裴满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拳头狠狠砸向一旁的假山,在假山上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窟窿。
“我一直跟在王爷身边,陛下怎会提到我?”
平桦王似笑非笑的看着裴满。
“他说你通敌。”
“不过你放心,你是本王的人,陛下动不了你。”
裴满的愤怒简直要压不住,眼睛一转闪过一丝阴鸷,站在王爷身前拱手道。
“王爷!”
“咱们反吧!”
“您才应该是这青国的皇帝!”
一直平淡如水的平桦王听见这话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了裴满的脸上。
这一巴掌明显把裴满打蒙了。
他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肤浅。”
平桦王声音冷了许多,眼底愈发幽深。
“别以为我那皇兄那么不堪一击。”
“本王留下的诸多暗手,你以为我那皇兄当真一点防备也没有吗?”
“小不忍则乱大谋!”
“本王在等待一个让他翻不了身的机会!岂能像你说的那般轻易!”
“就算本王成功。”
“谋朝篡位得来的位子又岂是那么好做的?”
见平桦王动怒,裴满一身气势低迷了下去,抱拳道。
“是属下错言了。”
平桦王脸色稍缓,冷哼了一声。
“不过也不能叫皇兄这么顺遂。”
“皇兄有意扶持西厂,那本王就断了他的一条手臂,也算是替你父亲报仇了。”
听见这话,裴满欣喜万分。
“谢王爷!”
平桦王挥了挥手,“这件事不能由你去做。”
“本王自会处理。”
“下去吧!”
待到裴满离开后,一个相貌俊美到有些妖冶的青年从暗处走了出来。
青年半边脸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
眼中充斥着与他面容不相符的沧桑感。
平桦王对他十分客气,主动拱手。
“雨先生。”
雨先生点了点头,看向裴满离去的方向玩味地笑了笑。
“先生也觉得本王应该暂时忍耐吗?”
雨先生没说话,静静坐在石桌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不徐不疾地开口。
“王爷做的很对。”
“想要真正地倾覆皇权,自然不会是起兵造反那般简单,你又不是野路子。”
“人的嘴有时比利剑还锐利几分。”
“将这水搅得更混一些。”
“看看我们的皇上该如何处理吧。”
王爷点了点头,又开口道。
“那西厂厂公身手不弱,而且本王怎么感觉看不透他。”
“先前本王与他见过一次。”
“而后黑荷又耐不住性子,去找他玩了玩,可就连黑荷也看不出他的跟脚,应该不是皇兄培养的人。”
“对付他,本王出手不合适。”
“不知先生能否……”
雨先生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将茶水一饮而尽,脚尖一点,身子翩若惊鸿,直上云霄。
“王爷且静候佳音吧。”
江休一行人此时已从梅雨镇离开。
回去的路上,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快,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