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事物都是有毒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剧毒,咬一口就立马毒发的那种。
咽了口口水,叶倚时虽极力躲避,眼神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到了江清与的脸上,真好看啊,她想。明明是男子,耳垂上却有着浅浅的环痕,无端惹得人遐想非非。他乌鸦的长发随意用一根桃木簪束起,露出精致张扬的五官来,眼神中有着四分的薄凉六分的不羁,唇不点而红,露出的半截脖颈白皙纤长。整个人充满了一种易碎感,但同时散发的气场却让人难以靠近。
“我没有,你胡说。”叶倚时心虚地移开了眼。
“那看来是在下误会了姑娘。”江清与淡淡一笑,如瓷人一般精致的五官在那一刻变得鲜活起来,他微微抬起下巴,朝着叶倚时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匀称修长,无可挑剔。
不过叶倚时在意的却是他那手腕之上缠绕着的红绳,不多不少绕了三圈,为他冷白的肤色平添了一抹亮色。红绳的末端轻垂,倒像是只惹人垂怜的小狗尾巴。
轻咳一声,叶倚时握住了他递来的手,虽在意料之中,可是掌心那段传来的冷意还是将她冰了个始料不及。
宽厚的手掌将叶倚时的手紧紧包裹其中,叶倚时本想伸出指尖摸一摸那红绳的触感,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了过去。
“姑娘可否松开手了?”江清与的眸光轻轻扫过叶倚时柔美的侧脸,后者听到这句提示老脸一红,赶忙松开了手,“啊抱歉,我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好可惜,本来她还以为可以浑水摸鱼过去,毕竟这么好看的人和手,错过这次,下次再见就难了。
说完,叶倚时的指尖仿若无意般在江清与的手上蹭了蹭,然后扮作一副“我很正经”的模样。
感受到她的小动作,江清与抿唇不语,只是在那一瞬间眸色渐深,宁静又神秘。
黑暗中,不知是哪里的暗阀松动,只听“咔哒”一声,眼前晃过一片光影,随即而来的便是密密麻麻的银针。
叶倚时其实从进入密道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放松过警惕,在听到墙上机关启动的瞬间,她飞快地看了一眼江清与,他的外表再具有欺瞒性也无法掩盖他是最大反派的事实。那么既然如此,他绝不会死于这么简单的机关之下。
而她?叶倚时低着头掩盖了她眼中的心思,说时迟那时快,恰有一根银针从江清与的视觉盲区朝他射来,叶倚时见此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把拽住了江清与的袖子,“小心!”可惜她还是慢了一步,江清与虽然躲开了那一针,可是她那一拽刚好替他挡下了那枚银针。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刺入瞬间只有一股烧灼之感,之后便酥酥麻麻的没了感觉。
显然,江清与也没有料到这一出,对于叶倚时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只是下意识地将人护在怀中,叶倚时被搂住的瞬间也先是一惊,后来便也乖乖栖在他的怀里,不敢随意动弹。
“感觉如何?”江清与甚至没有分给她一个目光,只是一边躲避着银针一边将她往安全的地方带。叶倚时只觉得自己在他怀中转得晕头转向,不由得也在感叹他虽然看起来不太行,没想到力气大到可以将她当作木棍耍。
“还、还好?就是感觉身上没有什么力气,然后头有点晕。”话音刚落,江清与便一个急促的转身,吓得叶倚时赶紧伸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稳住身形。两人此刻靠得极近,叶倚时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江清与胸膛之中传来的阵阵心跳声,平稳而有力。而江清与只是神色难辨地低头望了她一眼,却并未阻止她的行径。
摧毁了那些机关之后,江清与将叶倚时安放在了一处安全的角落内,然后替她将银针拔下,细细地看了看伤口周围,只是这一系列动作却说不上轻柔,叶倚时只觉得拔针的时候比她中针的时候还要疼。
依依不舍地放开按在江清与胸膛上的手,叶倚时看着对方并无关切和同情的眼神,在内心悄悄叹了一口气:长得好看就是好,这番冰冷的模样让人瞧着都生不来气,反而觉得没有让那针刺在这美人的身上可真是太好了。
江清与诊了诊她的脉象,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瓷瓶,将药粉倒在了叶倚时的伤口处,然后用手轻轻地抹开。他的指尖很凉,放上去倒是稍稍缓解了一下她的那股灼热感。
劫后余生的叶倚时此刻靠在墙上,不见丝毫地担心与害怕,反而饶有兴致地问起了他的名字。
“我叫叶倚时,很高兴认识你,你呢,你叫什么?”
“江清与。”